第十七章
这一日一夜而来,贺连年把方承幸里外都玩破烂了,包括他那两身衣裳。
太过孟浪的交欢又昼夜没有进食,连口干净的水都没喝过,方承幸是个刚破身的雏儿,这番阵仗下来,已然累垮去了,昏睡不醒。
临近黄昏之时,日落了,天刮起了小风,林间的枝叶泛着阵阵声。
侍婢两手捧进了一套干净的衣裳供贺连年更换,样样俱全,衣缘袖口俱用银丝勾着细致的花纹,还透着熏香。贺连年在两名侍婢的伺候下换上,侍婢又重新给他束起玉冠,本已极标致的人,这一稍整,更显出了丰神俊朗,白衣飘逸,非浊世中人。
几名侍婢都是跟随贺连年多年的人,对他脾性甚是了解,不敢对他过多注目,这时看见了稻草堆上蜷缩着一个男人。那个男人睡得很沉,但也睡得很安静,将脸埋在双臂间,看不清容貌,身上盖着一件外袍。那露在外边的少许肌肤上红星点点,想也知是袍子下是赤身裸体的,那一身饱受疼爱后的气息,饶是再纯情的人,也不禁心头一跳。
当中一名侍婢叫晴秋的,自幼在贺府长大,打小就是伺候贺连年的,以她所知,庄主从未亲近过男人,而且还亲近这样长的时间,这男人是何来路?太大能耐了。她暗地里吃惊,面上不敢表露,只上前行了礼,问道:“庄主,可容奴婢给公子梳洗?”
贺连年朝那男人漫不经心地一瞥,然后视线又落在了晴秋身上,平静的眼眸仿佛一个深湖,饶是她跟了贺连年再久,却也无法直视,把头低得更低了。“青峰不在?”他冷声问。过去他从来不在意这些,如今换了这男人,倒也不想他的身子被人看去了。
晴秋小心应道:“回庄主,管事在门外候着了,怕冲撞了庄主和公子,不敢进来。”贺连年没说话,他的眉心轻蹙着,似乎在为什么事不高兴,过了片刻,他用一件披风把方承幸裹得严严实实的,将他横抱在臂弯间,走出了这间成全两人多次好事的破庙。
侍婢们关上了庙门,庙门渐紧闭,也渐掩住了投在残破神像上的光。
青峰站在不远处,贺连年怀抱着一个人出来了,他心下也便明了了,走上前去,先行了个礼,后有点不太肯定地问:“庄主,这是要带回去么?”他是贺连年的心腹,这个人从诸多方面都是个有用的人,贺连年和表小姐宋素心的婚事已不可避免了,这会儿带了人回去,总是会生事的。
贺连年也知道青峰在担心这个,他垂眸望着怀里安睡的男人,带有一丝复杂的情绪,最后还是妥协了,沉下了那一丝情绪,道:“准备一下新苑,不让山庄知道。”
“是,庄主。”青峰懂了,掀起旁边马车的布帘,等贺连年抱着方承幸上了马车,他这放下了布帘遮挡住了马车内的景象,吩咐众人启程,自己则骑着马跟在马车边上,给贺连年汇报了所调查到的关于方承幸的身世及家事。
在方承幸与贺连年窝在破庙里颠鸾倒凤之际,贺家山庄的人已将他的一切都查清楚了,包括他的祖籍。这是个很普通的男人,是个很安分的百姓,父亲早死,家中有个年迈得眼疾的母亲,双眼失明,需要人照料,他本身除了是个双身人以外,也无甚值得谈说的人事,以经营马车维生,为人忠实,是个清白的好人。
在方承幸往上的祖辈中,最近一代出现双身人的,是他的曾祖父,那时方家还算是个小地主,后来跟一个佃户成了亲,养育了四个儿女。几代后,也是时运不济,方家破落了,人口也萧条,就剩方承幸这根苗子了。
听完了以后,贺连年没什么评价,马车中只传出一声简单的命令:“送他回家去。”青峰也就止了声,静静骑马跟着。
马蹄践踏着路上的尘土,这一路人马到临近城门时,就极有默契地分散了,侍婢们脱离了队伍,青峰也从换到了马车上,代替车夫赶马。他们这一变换,加上马车外观极是寻常,融入了城中来来往往的车马当中,瞬间就显得毫不起眼了。
影卫在暗处中跟随着,经过这次绝没想过的意外,他们是断然没胆量再让贺连年独自行动了。
贺氏一族,在栖霞山的藏云山庄。贺氏在武林中是名门,朝廷对它也是兴趣颇浓。传闻贺氏一脉是人世最后一条龙荣登九霄前与凡女结合而留下的,所以会有那样奇绝的武功,也就是那本练龙决,只有贺家的血脉才能修炼。贺氏一族人丁稀薄,到了贺连年的前三代,都是独苗承继,他也就是龙族目前最后的一根苗了。
贺连年可以死,但龙诀绝不能失传,所以他未留下子嗣之前,影卫的地位就变得很有意思了。他们既要无条件服从主人的命令,却又要保证主人的安全不能受到威胁,后者更重要,于是贺连年过去那道不允许影卫保护的命令,在他这次中了春药之后,再不被影卫遵守了。
车行到闹市,人声鼎沸,贺连年突然开口了,那些纷乱的声浪之间,他的声线十分的清晰,仿若一缕清风从中穿过,拂面透着凉意:“青峰,去买药。”
青峰极是不解,山庄中有医术精湛的医士,各种珍奇药物也应有尽有,从不需从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