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浪沉默着不愿开口,也没心思找衣服蔽体,一来他不是女人,做不出什么尖叫掩饰的事情来,二来是破罐子破摔,觉得自己现在做什么都是多余,也没力气折腾,反正他和聂风这时候也已经决裂了,也不在乎在他眼里落得什么形象。
断浪会这么想,是因为在他记忆中与聂风之间发生了太多事,早就注定了彼此不同的立场,再无言和之说,反正在聂风心里,自己无恶不作落到什么结果都是应当的。但断浪却忘了此时他与聂风才刚刚产生分歧不久,便是后来坏事做尽聂风还不忍心杀他呢,更何况如今断浪还未作出什么不可饶恕的错来,他在聂风心里依然占有十分重要的地位,此时看到断浪这样赤身裸体,满身狼狈的模样,就算现在的聂风还未经人事,闯荡江湖多年,又怎会看不出他发生了什么。
聂风先是懵了一阵,浑身血液都冷却了下来,惊怒至极,眼睛瞬间变红了。
断浪的莫不作为在他看来却成了心灰意懒,简直是生无可恋的模样,聂风走过去抓住捆缚断浪的铁链,猛地用劲一扯,铁链便断了开来。他又转身拾起地上散乱的衣物,想要给断浪穿上,却看到他赤裸的双腿间白浊混着些许血色,膝盖青紫,看起来十分凄惨不说,还有一种秾艳的旖旎,聂风心下一悸,不知为何,心脏跳动猛地加快了速度,生出些许无所适从的尴尬来,他想移开目光,视线落到断浪腰臀间,那指印凌乱而清晰的显在皮肤上,让人不由得猜测起到底要怎样的力度才能留下这样深刻的痕迹。再往上胸前的两点更是红肿破皮,简直想不出受到了怎样的虐待。
聂风眸光微闪,焦点无处可落,竟连看都不敢再多看一眼。
断浪看他视线漂移,按聂风坦荡的性子,他不觉得对方是嫌弃厌恶,大概只是尴尬罢了,断浪身体已恢复了些力气,随手便把衣服裤子拿了过来自己穿上,虽然有些破损,但好在还能穿,聂风愣愣的看着他站起来,双腿还有些打颤,再看他的脸,嘴唇有些肿,眼皮困倦的微微耷拉着,长而浓密的眼睫微颤,让人看不清他眼底的神色。越是面无表情,越是让聂风看得心中剧痛,一想到断浪这样骄傲的人,竟然被人弄到这样狼狈的地步,就恨不得把那人碎尸万段。
聂风虽然从小长于天下会,但性子却像足了他父亲,为人坦荡,更是宅心仁厚,轻易不动杀念,此时却根本没有任何顾念,之前撞见剑晨离开的场景在他脑海中越发清晰刺眼。他不自觉的后退了一步,道:“我去杀了他。”
才转身就被断浪抓住了手,聂风回头看他,只见断浪冷着脸说:“他的命,我要自己取。”
聂风怔了怔,没有再坚持,他知道断浪既然这样说了,就一定不想他再插手。
只是看他穿好衣物,左手覆上右肩,想起当时看到的掌印,知道断浪身上有伤,看他脸色有些苍白,便不由自主的靠近一步,扶着他打横就要抱起来。
断浪受了一惊,察觉他的动作,瞬间压紧他的肩膀不肯动,羞怒道:“你做什么?”
聂风愣愣道:“你受了伤。”
断浪其实已经猜到了,但是他一点也不想被个男人公主抱,不过他现在这一身伤确实不想折腾,有个免费的劳动力不用白不用。
于是就说:“你蹲下来,用背的。”
聂风居然就真的在他身前蹲了下去。
断浪沉默的看着他动作,随后趴上了他的后背,由着聂风双手向后抱着他后臀,背起来便走了出去。断浪凑在他耳边无理取闹的说:“怎么随便叫你蹲下就蹲下,说背就背。”
行走江湖的人,都知道后背和脖子是要害之处,若是毫无防备,轻易便会被人取了性命。他与聂风早已恩断义绝,这呆子,竟然敢随便把命门放在他眼前,实在让人不知道说什么。要说感动,断浪是没有多少的,说到底他这人挺没心没肺的,只是看到聂风在自己面前这样不设防,那些话便脱口而出了。
他说话时靠的太近,呼吸喷在聂风耳际,聂风只觉得丝丝痒痒的感觉爬上心间,他不敢多看也不敢多想,思及断浪所言,沉默良久,方才道:“你是断浪。”
因为他是断浪,是与他从小一起长大相依为命,生死与共的断浪,无论他曾做了什么,在聂风心里,断浪即使不再是挚友,却依旧还是他信任的,可交付后背的人。
断浪便沉默了下来。
他脑海里不自控的想起了自己曾经在这一世的惨烈结局,聂风现在还这般信任他,却不知道未来有朝一日他们终会兵戎相见,注定有一场你死我活的争斗。不过他这一世是来改邪归正的,说不定根本不用再和聂风他们对上。是的,在事情发展到这里的时候,断浪又想起了那个害他受到奇耻大辱的系统和任务。
但在此时此刻,断浪对那个系统也没那么大恨了,但是要说不用和聂风对立自己会有多开心也没有可能,只不过至少在这一刻,他的心不再想着昔日那些恩仇纠葛,背叛和算计,也不再心心念念变强,称霸江湖。他垂下眼皮,放任自己陷入了沉睡。,
断浪没有意识到,如同聂风信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