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听到他这么问道,齐程柯的表情有一瞬间的不自然,但他也并没有打算藏着掖着,于是便把昨晚发生的事情简略的说了说。
只是忽略掉了一些细节,说是自己强迫的她。
长奉之出乎意料的淡淡听完,并没有表现出什么太过激烈的情绪,他移开眼眸:“我要见宁儿。”
这么说着,他才刚一动,齐程柯便沉默的移出一步,挡住了他的去路:“她睡了。”
这句话倒是十分耳熟,只不过这次两个人的角色却掉换了。
长奉之听罢,侧过头嗤笑了一声,姿态闲适的合起了手中的扇,可下一秒却突然运了内力,带着凌厉的掌风直抵齐程柯的锁骨处。而他也不躲,就那么迎上了对方,任凭后背被这突如其来的冲撞力给直直的推到了门板上,发出了有些大声的动静。
“如果宁儿要跟着你的话,我没什么好说的。”
听到他咬牙切齿说出这句话的时候,齐程柯能看到他的眼里布满细微的血丝。
想必是昨晚应付各国使者时,太过疲倦而留下的痕迹。
他也累极了啊,成天和那些狐群狗党们圆滑的打着交道。
但齐程柯却没有说话,虽然他知道现在让长奉之带走她,是最好的解决办法了。
可他的身体却无法移动半分。
他一路长这么大,拥有的东西太少,所以他很容易就极端。就像现在,在意识里落子宁已经是他的人了,所以不管发生什么,哪怕咬的鲜血淋漓牙齿松动,他也绝不可能妥协。
他倒是难得的任性了一回。
“”
就这样,他沉默着去面对长奉之的目光,不妥协,也不松口。
长奉之知道了他的态度,卸去了浑身的力道,后退了几步,眼里含着意味不明的笑:
“那,你到底是想要尽忠?还是尽孝?”
孝?
齐程柯听到了这个字眼,脸上的表情越发麻木了起来。
“我一直,都是尽忠。”
?
长奉之走后,他回到了屋子里。
将门从身后合上,齐程柯在看到床榻上那个安稳熟睡的小姑娘时,忽然就有些后悔了。
他可以逞能,但却没办法不顾及她的安危。
长奉之的话倒是刻意提醒了他:
他没办法两全。
叹了口气,慢慢走到了床榻边,坐在地上,贪婪的听着小姑娘的呼吸声,思绪渐渐飘远。
在他和她分离的那段时间,齐夫人病重,终日卧床。
齐亲王在焦头烂额之时,又被他的这出事给弄得更加阴晴不定。
他看他的眼神就像在看一只丧家犬,不仅平时出言讥讽他,更是稍有不如意,他就对他大打出手。
齐程柯还记得,最严重的那一次,他出手打裂了他的左肩的骨头。
?
他的下手是真的狠,全然没有一点点收敛。
齐程柯仍旧能记得,当时才不过十几岁的自己,被扔到柴房,倒在冰冷的地上在痛苦的苟延残喘着,呼吸间喉咙里都是喷出的血沫。
他当时是不信的,他不信齐亲王与他相处了这么多年,真的就不念及一点父子情谊?
答案是,他真的就不念及。
齐亲王那下手的力道,是真的想让自己死。
而且在柴房的那段时间,他从没来看过自己,也没为自己找过大夫,唯一照料他的就只是那个经常出入柴房的小老头。
心理上的心灰意冷和身体上的痛楚,让他打算在那里等死。
于是他不再喝水,也拒绝吃东西。
当那个小老头第二天再到柴房搬柴,看到倒在地上的少年面前,那丝毫未动的食物时,一句话也没说。
连续几天下来,即使齐程柯滴水未进,他也仔细的为他换了食物和水。
?
直到齐程柯躺在地上气息奄奄的濒死之时,小老头站在他面前看着他,摇了摇头无奈的叹息道:
“少年心事当拿云,谁念幽寒坐呜呃。”
虽然对方落下这句话之后就背起柴走了,但就是这么轻飘飘的一句话,倒是让他一个激灵。
脑海中突然就想起来了落子宁的小脸。
是了,若是他死了的话,日后落子宁遭遇不测,到时候可该怎么办?
齐亲王对她的恨意可不小。
一股寒气从脚底直蹿了上来,齐程柯挣扎着睁开了眼,看着面前新鲜的食物和水,他虚弱的抿了抿干裂的薄唇。
虽然过程很痛苦,但好在他最后总算是活了下来,只是就此以后,他的左肩总是会隐隐犯痛。
知道他没死,齐亲王倒是有些意外,正巧那段时间,齐夫人重病,有很大的几率会就此撒手人寰,而齐岚宁又在训练时摔断了腿。
以上的种种,让齐亲王意识到齐岚宁作为他唯一的儿子,他没办法让自己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