轿车四平八稳地行驶在公路上,零凌在车后座缓过劲后,捡了内衣和内裤穿上,之后倒在柳照怀里被她顺毛。
她闭了眼睛,枕在他肩头,有些委屈地小声说:“刚刚迟封是怎么了?”
瞧她快哭出来的小可怜样儿,柳照心疼地亲亲她的小脸,低声道:“他就偶尔发发疯,要尽量顺着他,不然会更惨。”
“以后都不想跟你们了,哪知道他那天会发疯……”零凌不舒服地伸腰,刚才那一回是真的被操软腿了,底下现在都疼着。
“我们俩不这样,以后就我们三个玩好了。”
零凌听完撇嘴:“你们还能丢下他玩?不怕也被他这样对待?”
柳照没应她,零凌睁眼望公路的牌子,脑子里想起一件事,问他:“我们回图书馆的路应该没交警吧?最近市内查得严,别被抓到没驾照还未成年。”
“去图书馆的没有。”
她抬头又问:“那你们等下回家走哪条路啊?”
“走杏平路,然后拐河里天路,之后转到湘立路就是老路子了。”
“为什么要走河里天路?这两天不都在查酒驾什么的吗?”
柳照一听皱眉,难道刚好这几天轮到河里天路在查了?他顿了下才说:“那边比较松,不是每辆都查。”
零凌安静了会儿,觑了眼前头的迟封,小声对柳照说:“走石格路拐湘立路吧,我这两天都有走那,没交警查。”
“真的?”柳照没印象这条路的情况,一时间有些犹豫。
零凌按捺下眼底的狡黠,敲了他肩头一记,说:“骗你干嘛,今晚到家后记得给我个消息。”
柳照抓过她的手,放唇边亲了亲,笑着说:“好。”
被抓的手五指伸展,轻柔地覆在男生的脸颊上,微风似地抚动,她没有再开口,只是安静地闭上双眼。
放零凌在图书馆后,迟封拐上了杏平路,走没几米路就被柳照叫住:“封哥,等下走石格路回湘立路吧。”
迟封看了眼导航,那条路有点远,语气有些浮:“怎么走那边?”
“那边不查酒驾,相对安全点。”
迟封没搭话,直接开过可以拐去河里天路的十字路口,朝石格路加大油门。
石格路是比河里天路窄的双向道,这时候下班晚高峰,前面堵了一小段路,迟封从手边抽了根香烟点上,边吸边慢吞吞往前开着。
又走了一小段,才发现前面在查车,而且不是抽着查,而是每一辆都查,这下被困在车流里的迟封三人有些慌了。
“柳照放你妈的狗屁!哪里不查车的!”迟封气得重捶方向盘,轿车发出刺耳的喇叭声。
柳照心里懊恼运气不好,怎么零凌走了两遍都没查,他们一来就查?
但他还是相对冷静,说:“等下冲卡吧,拐着开应该拦不住的。”
迟封的鼻腔蹿出冷哼,但握在方向盘上的手却渐渐收紧。
前一辆车被放行后,迟封立刻踩油门跟着冲出去,强行拒检。
只来得及瞄一眼的交警发现里面的驾驶员有些不对劲,连忙呼叫同事帮忙拦截。那头迟封开车左右飘着开,时速已经超过了限行速度,身后很快就传来警车的鸣笛声。
连闯两个红灯后,突然十字路口绿灯方向开过来一辆重型卡车,如果能直接闯过去的话,后面警车就会被车流拦住追不上来。
迟封当机立断加大油门冲刺,但车尾巴还是被那辆卡车给撞过去,轿车偏了方向,速度又没降下来,直直地往画满文明宣传涂鸦的长墙撞了过去。
整辆车被巨大的冲力弹得翻了两个跟头,最后砸在长尾货车的屁股上,惨烈地静止下来。
周二晚,零凌穿着浅色的碎花睡衣踩在楼梯上,看到客厅大灯都关掉,大液晶屏幕在黑屋子里亮得刺眼,零凌没看沙发坐的人,径直开了冰箱取牛奶。
走近才发现是阿姨在看新闻,她插好吸管坐下来,问阿姨:“今天有什么新闻啊阿姨?”
阿姨目不转睛地盯电视,动了动嘴:“昨天石格路发生一场车祸,有三个高中生受重伤了。”
零凌把吸管咬扁,留下了几个牙印,含糊地说:“高中生?开的是电动车?”
“快播到了,小姐要一起看吗?”
握在牛奶盒的手指有些收紧,声音倒是四平八稳:“蛮看看。”
“昨日,我市石格路发生一起交通事故,三名高中生违规驾驶机动车,在交警拦路检查时冲卡,撞上宣传墙后又追尾货车。目前仅有车内三名成员受伤,伤情比较严重,在市第一医院抢救之后转入重症监护室观察,情况不容乐观……”
“你说小孩子开什么车啊,出了事故还不是疼在父母的心上!这都进了重症监护室了,得伤得多重啊……”阿姨在边上絮絮叨叨的,满脸的遗憾。
“死不了吧。”零凌冷冷地开口,歪着头看躺在床上的三个木乃伊般的人,还有在旁边痛哭流涕的几对父母,她的脸上没有丝毫动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