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黑——”
我才意识到这已经邓沐柠她第三次喊我。我放下手机扭头看她,她显然对我与别人频繁发讯息的行为感到不解。
不出所料,她嘴里叼把叉子翘来翘去问我:“谁啊。”
“没谁。”
刚使用完的书桌一片狼藉,全是邓沐柠方才乱丢的教辅课本和试卷。我忍了好大劲没说教,默不作声收整垒好,辅导她功课的艰辛让我嘴皮子都疲于动弹。
“才怪嘞...你平时哪会跟人聊这么起劲,刚刚就一直在看手机......”她放了叉子懒洋洋趴在桌边,嘴倒倔上了,还掀着眼皮滴溜溜盯着我,像是我不告诉实情她就把我看到穿为止。
邓沐柠好像变得缠人了?这个念头在脑中转瞬即逝。
我琢磨着隐瞒似乎更奇怪,分明也没什么需要遮掩。便别扭说了是怀南。
老实讲,她那种下秒就一脸诧异又有点生气,可完全不敢发作的委屈表情还挺有意思的。
我差点观察笑了,按下嘴角弧度故意说:“怎么,他真成你仇人了。”
邓沐柠呼吸变重,不难看出是在平复情绪,尝试几秒不成后竟身子一窜就要来夺我手机。
我面色一凛,向后仰倒险些摔下椅子,拿紧手机保持距离后瞪向她有些愠怒:“你干嘛?!”
夹裹信息素的空气突然朝这边袭来,即使味道浅淡也引出我来自本能的应激性。
就因为方才短短一瞬伴有攻击性的行为,我心跳骤乱。
“我......”
邓沐柠见我脸色立马老实坐回了原位,挠了挠头像也对自己的举动有些懊恼。
短暂的沉默。二人的视线不约而同连接,我却先败下阵来,调出聊天记录放她眼前。
“我跟他谈公事呢。”
况且自从听他们胡说八道了“蛤蟆天鹅”,连我自己也下意识开始跟怀南保持距离——原本就算不上多亲密,现在更是字字都斟酌着不能渗透出任何莫须有的好感。
我承认,比起对故意防范他那一丁点愧疚,我更不希望他真对我起什么念头。
心虚来得莫名,对上邓沐柠纯净到如照明镜的瞳仁,我又干巴巴补充了句:“你知道最近我得忙这些。”
我瞄到她对着屏幕嘴唇微动嘀咕了几句,接着出声道:“我还以为你不跟我们一起去氢气,是因为和他有约呢”
“你怎么老疑神疑鬼的?”
我不想承认有种情侣疑似出轨而当面对质的错觉,太微妙了。
“也不是...”她少了些底气还死鸭子嘴硬,“但我好早就喊你一起啦——”
我只得再次强调:“那是我得背文常和看电影。”
并不是别人都跟她一样周末有空出去浪。
她口中的“氢气”是吕茂杨他堂哥开的清吧,就在公园对面那条小吃街附近。说是清吧,其实就是给他们自己还有其他地下摇滚乐队提供个场地露露脸,顺便赚点酒钱。
不能蹦迪但是搞摇滚乐队?...让人摸不着头脑。
听说小学生都能入场,就是买酒得出示证明。也不知到底算有德没德。
这些事都是从邓沐柠口中得知,我自己从未真正进去过,偶尔路过也只在门口驻足打望。本人既不沾酒精也不搞音乐,更不爱花时间精力在娱乐场所挥霍。
茂杨本就是个音乐生,文化课马马虎虎但专业上颇有天赋,主攻什么乐器倒忘了但不难理解他因为爱好天天去他堂哥那儿。而邓沐柠理所当然就是跟着凑热闹,在我看来是这样。
“好吧。”她看我态度没松动泄了气,隔了会儿又撑起脑袋:“那要不我不去氢气了,我陪你看电影?”
“我那是为了应试刷影片,你以为是抱着爆米花去影院看呢?”
“我就待着呗。手机保证插耳机,不打扰你的。”
我想不明白了,深呼吸口气。
“邓沐柠你不觉得你最近真的很......”我顿了顿才把那个词挤出牙缝。“黏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