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余沉秋从浴室里走出来时,床上那人已经爬了起来,此时正撑着身子,笑眼盈盈地看着他。他扫了一眼那人上半身露出的吻痕,目光又顺着腰部的弧线下滑至被被单盖住的臀部,眸色顿时暗了暗:“怎么?又发骚了?”
“哪有,我这不是想多看你几眼吗?”徐熠笑道,他嘴上这么说着,双眼却也眨也不眨地看向对方身上那一层匀称的肌肉,恨不得将目光化为实质,直接整个人贴上去啃几口。
唔,虽然他也不是没有这么干过。徐熠暗衬。
男人从床头柜上拿起一支烟,点上后深吸了一口,尼古丁的味道在房间内蔓延开来。
徐熠皱了皱眉,却难得没有出声阻止,他下了床,打开一侧的窗户。杂夹着雪花的冷风卷着窗帘打到他的身上,他却像是没有感到任何的寒冷,转头对着男人道:“喂,过来,我跟你说件事。”
余沉秋今天似乎心情很好,他扯下毛巾,走到窗前,从背后抱住对方,与他交换了一个带着缠绻湿气的吻,“什么事?”他伸手揉捏着对方柔软的臀肉,在他耳边调笑道:“你不会又要告诉我你怀了我的孩子吧?”
他的声音低沉而温柔,带着缠绵过后的许些沙哑,徐熠的脸顿时红了一半,他轻咳一声,拍掉那只作乱的手,沉声道:“别胡闹。”
“我是说我们是时候分手了。”
那只钳住他的手忽然绷紧,身后男人的动作像是被按了暂停键,静止在了那一瞬。
“又是玩笑?”良久,余沉秋率先打破了沉默,他的声音有些颤抖。
徐熠侧身从他的怀抱里钻出,转过身抚上他的脸:“不是。”
“那能告诉我为什么吗?”余沉秋闭上眼,深吸一口气,淡淡的茶叶清香从他身上漫开,却没发现他身前的徐熠不动声色地退开了一步:“我大学快毕业了,得去另一个城市”他没继续说下去,却也知道对方能领会他的意思。
“真的不行?”“嗯。”徐熠点头。
男人低下头,罕见地沉默了。徐熠原先只觉得他是个温和的情人,现在却嗅到了那一丝不寻常的暴躁。
“好吧。”余沉秋长呼出一口气,“我收拾好就走。”
忽然,他像是想到什么一样补充道:“那件大衣你就留着吧,冬天别冻着了。”语罢,他拎着包进了卫生间。
待他的身影在房间内消失,徐熠突然背过身,双手紧抓住窗棱,深吸了一口气。
窗外晨光微熹,明烛天南。
和男人道别后,徐熠理了理围巾,穿越明亮宽敞的大街,走向一条略微阴暗的小巷。
进了巷口,他就开始狂奔,一边扯掉身上的帽子和围巾,一边左拐右拐。最后闪身进入一道黑暗的铁门。
他深吸了一口气,从背后的运动包夹层里取出一把小刀,面不改色地从脸颊的边缘开始割起,很快便撕下一层薄薄的胶状物质来。
他收了刀,从眼角边剥下一块贴纸,和那片胶状物质一起装进纸袋里,然后掏出打火机,点燃。
纸袋在空中燃烧,落下,闪出许些火花,在徐熠的黑眸中映出星星点点的亮光。
从今往后,“徐安”这个人,就再也不存在了。
他也和余沉秋也再无关系了。
踩灭地上的火星,徐熠点了一支烟。
这时,清晨微暖的阳光从屋子右墙上的小窗中洒落,被铁栏杆分成一格一格,给靠在墙上闭目养神的男人镀上一层清辉。
也勾勒出一张与先前截然不同的面庞。
徐小霞叼着棒棒糖,盘腿坐在电脑椅上,噼里啪啦不知往键盘上打些什么,在那能吵醒死人的拍门声中面无表情地大喊:“钥匙在门口地毯下!别跟我说你不知道!”
门外的人似乎沉寂了一下,一阵鸡飞狗跳的翻找声后,门板被拍得更响了:“靠!一定是郭飞飞那个王八犊子前几天扒了咱家地毯做抹布!”
“那就让他去死。”徐小霞依旧面无表情,连嘴叼棒棒糖的角度都没变一下,“你爬窗不就好了而且咱家没钱修门板了,悠着点吧您。”
门外的人勃然大怒,然后又絮絮叨叨不知骂了些什么,最后像是想明白了什么,一翻身从外面阳台爬进来了。
见到来人,徐小霞终于歪了歪头,朝自家倒霉哥哥施舍了一个眼神:“徐熠你又哪儿浪去了,穿这么清纯做作,生怕别人看不出你其实是个中年抠脚大汉啊?”
徐熠一把甩下背上的运动包,不甘示弱地回击:“也比某个七老八十还平胸的老妖婆强。”
“你说什么!?”徐小霞当下摔了鼠标,淑女形象也不要了,扑过去死命踹自家智障哥哥。
徐熠当机立断缩成一团,同时讨饶道:“哎呦,姑奶奶,是小的错了,求姑奶奶您大人大量,放小的一马”
“哼,算你识相。”徐小霞收了脚,坐到一边,端起桌子上那个与一旁摆设十分不相符的小猪佩奇马克杯,一边喝牛奶一边问他:“好了,说正经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