患失。
“我再想想。”这是任仿最后的话。
其实于欣程没指望着他能告诉自己什么,只是既然他不打算说,就不应该来招惹于欣程,两个人一如既往地做炮友挺好的,就算于欣程对他有了感情也可以控制自己不再靠近,可是他为什么要开这个口?既然决定要撬开于欣程的嘴,又为何依然不愿意让于欣程知道那些过往?这不是什么公平的交易,任仿不过是高估了自己在于欣程心里的地位。
此后,有将近一月未见,任仿不由得感慨,刚与于欣程认识时,什么话都能说,后来熟了,偶尔也会有生气的情况出现,但最多三两日不说话,但最近几个月,却频频断掉联系,半个月,乃至最近的一个月。难道真是感情放得越多越不能好好过日子么?
任仿很想假装自己并未受到影响,很想仍如从前每日唱唱歌,唱完歌去勾搭个妹子回家过夜,但是这些事情距离他都太遥远了,尽管于欣程不这样认为。任仿就在这种实际情况与他人认知严重不符的情况下,深思熟虑了快一个月,到底应该如何处理跟于欣程的事。
其实他也可以干脆就此与于欣程断掉联系,毕竟他小时候就学会了用冷战去处理事情,不开心了就不说话,一段时间之后就自然没话说了,可是于欣程不同,任仿甚至觉得一日不与于欣程说话就难受得很,也不知这一个月是怎么过来的。认识于欣程之后,有太多事情都发生了改变,生活的习惯、思考的方式、看待感情的问题······似乎与于欣程有所牵扯的各个方面都没有逃过改变的命运。
甚至是,任仿最想要忘记的事情,也终于被他一丝不漏地想了起来,因为他在说出这件事和放弃于欣程之间挣扎了很久,最终对于欣程的占有欲彻底打败了他的理智。
于欣程生于11月中旬,正是深秋之时。于欣程记得那个南方靠海的小镇是没有春天与秋天的,夏天很长,大概有8个月之久,之后气温便下降,一下变得很冷,就此步入冬天,于欣程在课本上看到春天与秋天的描写时总觉得被骗了,一开始她还会尽可能地去一一核对,春天树木有没有发新芽,秋天叶子有没有落,可是这个地方一点也不正常,大冬天的树木仍然翠绿挺拔,也就没有什么春天发新芽的事情发生了。但是于欣程不像别的小朋友会埋怨这个地方不像其他四季分明的地方,她只是平静地接受了这个事实,并且年年穿着短袖过生日。
没有什么好埋怨的,因为于欣程终会离开这里,再也不回来。
直到于欣程来到这里,一个纬度比那小镇高了许多的城市,这里终于有了她曾经在书上看过的四季分明,她也终于感受到自己是出生在深秋的了,但是这些对于她来说依然没有那么重要,重要的只是她终于离开那个地方了。
以往过生日时,于欣程都很简单,甚至与平时没有什么分别,没什么人知道她的生日,她最多自己去吃顿好的。去年她生日的时候在任仿的酒吧里,开玩笑似的跟任仿提了一句,没想到任仿立即上台给她唱了歌,她一下没适应过来被祝福的感觉,又奇怪又开心。那时候他们认识不过半年,偶尔约个炮,偶尔丢下对方跟其他人约个炮。那时的任仿,笑着对她说:“明年你生日的时候要是我们还有联系,我就给你过个生日,不然你这生日也太寒碜了。”淡定如于欣程,自然是口头答应,心里却不以为意的。
可是,一晃,一年就过去了,不但还有联系,还走向了他们都不愿意看到的未知。一年前的于欣程一定想不到,自己有生之年还能陷进感情中,还陷得那么深。
于欣程生日这天是周末,没有任何特别的安排,只打算在家看看书,写写日记,饿了就出去吃饭,过回以前没有任仿的日子。
但是任仿毕竟是个人,也不是什么都能如她所愿。前一刻于欣程还能好好看书,下一刻门铃就响起来了。能按她门铃的,这么多年来也就任仿一个。于欣程闭上眼,听着门铃响了一遍之后房子里越发沉寂,她知道任仿就站在门外,就算她没有马上去开门,他也站在那里,不会走。
于欣程有时候会想,是不是自己要的太多了,以任仿的个性,做到这个地步已经仁至义尽了,她说任仿在逼她,她又何尝不是在逼任仿呢?
于欣程朝门口走去,心里想了一千一万遍再见面会是什么样,她甚至觉得就算开门发现不是任仿她也能接受。不过事到临头,想这些又有什么用?
任仿等了好久门才打开,他看见于欣程穿一套纯棉的家居服,头发披散着,面无表情地瞟了自己一眼,默认自己进房。
他们两个之间没有什么好客套的,任仿也没指望着她能给自己倒杯茶,招呼自己坐下,干脆把手里的东西往她眼前一丢:“生日快乐。”
于欣程默默地接过来,心里有点五味杂陈,这是她这么多年来收到的为数不多的礼物,曾经的男朋友实在理解不了女人的浪漫,连礼物也没送过几次给于欣程。
“你好歹看一眼好吧。”看于欣程动也不动,任仿也摸不准她在想什么,只好随便搜了点话说。
于欣程抬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