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的情,难道都是这种滋味
秦淮陷入了深度的睡眠,她脑子里装着短短不到三十年的记忆,跟着变得乱七八糟。但是原来那并不是她脑子里唯一的东西,在意识更深的角落中,还有一个地方,藏着几千年之前的,属于她一个人的秘密。
三千年以前,还没有秦淮,也没有师广陵,世界上却已经有了东皇钟。它规范万物,是天道轮回的绳墨。
东皇钟由东皇太一维持运作。
东皇钟每五百年响一次,以清音肃清邪祟,濯洗大地。
只是过了一个五百年,又过了一个五百年,突然有一天,东皇钟不响了。并不是偶然,再下一个五百年,东皇钟依然没响,就算东皇太一出马都没治得好它。
它不响可是个大事,必须采取措施,不然长此以往,天下将要大乱。
这时突然有人提出,或许是它的音不准,东皇钟难以发音,该找个什么为它调音才行,东皇太一便去找能为东皇钟调音的人。
东皇钟是东皇太一的东西,神力自然也至阳至纯,想调它,只有取至阴至纯的灵物才可为之。
东皇太一最终在地府十八层之下的冥土中挖出了一块沉香,至阴至纯,灵气逼人,用作调音再合适不过。
他给它取了个名字,叫匀钟木。
有了匀钟木之后,这东皇钟果然再也没有哑过,只是从那天开始,它每日清晨都要响一声。因东皇钟日日悬挂在紫气东来阁对面,与之隔着一条天河遥遥相望,每次响起时便唤东皇太一起床。
从东皇钟上啥好能看见东皇太一的府邸,遮掩于云雾之中,若隐若现,仙境一般。
没有人能够这样直视东皇太一的府邸,这是冒犯神灵的行为。但是某一天开始,东皇太一突然感觉到好像有人从远处看着他,那视线直白又纯粹,实在不敬。
东皇太一一直想找出这个人,给他些教训,让他知道神是不可以被窥伺的。但是视线来处并没有任何活物,紫气东来阁外有一条天河,河对岸挂着东皇钟,难道东皇钟也有视线?
东皇太一决心查出此事,他跨过门前的天河来到东皇钟悬挂的地方,绕着钟底转了两圈后,终于发现是什么了。
东皇钟里住着一个女孩儿。
初见时那女孩儿光着身子,什么都没穿,东皇太一一抬头,便见她睁着一双大眼睛好奇地看着他。
东皇太一冷漠地回看着她,女孩儿好像意识到自己行为不妥,默默移开视线。
“何时化形的?”
匀钟木本体为沉香木,本就灵力充沛,没想到日久天长,被东皇钟的钟声涤荡着,竟然慢慢学会吸收日精月华,最终开了灵智,化成一名女子。
女孩子想了一会儿,不确定地说:“没几日……”
东皇太一第一次见到这种场景,便从钟里将女孩抱出来。她蹲在地上,东皇太一这才发现,女孩背后还生着一对五彩斑斓的翅膀,几乎可以将她的身体包裹起来。
她是妖。
不过在天界修炼成的妖也高地仙几等,它们被叫作“舍仙”,取天地施舍之意。
“也是你的造化。”
东皇太一看着她再一次问道:“你是匀钟木?”
女孩子摇摇头,小声解释着:“我是沉香……”
“是我的匀钟木。”
女孩子低下头,好似默认了他的话。
“为何一直盯着我的府邸?”
“……因为,很好看。”
东皇太一脸上忍不住露出一丝笑容:“那也不可如此。”
女孩子听了他的话信以为真,她天生聪慧,知道天上忌讳多,以为自己犯了谁的忌讳,小心翼翼地用翅膀把自己裹得更严实了一些:“我以后不会了。”
东皇太一朝她伸出手,轻飘飘地说:“过来。”
女孩子住进了紫气东来阁,东皇太一赐她名,颛司。
颛司渐渐长大,她还是在做匀钟木的工作,匀钟调音,每次都被东皇钟震得七荤八素。而且随着她年龄渐长,东皇钟钟声对她影响越来越深,一听到这声音她便觉得头疼。颛司从来没将这件事告诉给任何人,她担心自己不能做调音的工作之后,东皇太一就不要她了。
那天他们初见面,颛司对东皇太一撒了慌,她并不是在看河对岸恢宏的建筑,而是在看她的神君。
该怎么说……这大约是天性,越是地底下的东西越会被光明吸引,东皇太一是太阳神,他的神光对于颛司来说就是一切美好的集合。地下又黑又冷,这神光……着实吸引她。
最初时,颛司大约也分不清这种向往算什么,至于对东皇太一的感情从什么时候由单纯的憧憬变成恋慕之情,她更说不清楚。
颛司长大后越fa漂亮,或许因为来自地下,因为她本体是沉香,天生灵气逼人,化形后身上便有种独特的气质,与九重天上的仙子不同。不知是否因她是妖才这样美,颛司的形容是令人一见就忘不掉的。
偶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