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我这记性,把最重要的给忘了,我们老板没什么要求,只有一个,就是希望你们那位顾问先生能全程陪同。”
负责人茫然地转头去看指挥官,指挥官心里却是咯噔一下,他犹疑地说:“这个,陆先生要是需要人保护——”
陆祁站住脚,回头淡淡地看了他一眼,那意思,你看我缺人保护吗?
他斩钉截铁地表示:“我就要他。”
陈特助在一旁语重心长,“二位就体谅体谅吧,见不到顾问先生,我们老板一个茶不思饭不想,把任务给耽误就不好了。”
指挥官:“!!!”
惨遭威胁的指挥官疲惫地一挥手,有气无力地说:“可以。”
陆祁终于露出了进门以来第一个真心实意的笑容,然后掀开帐篷扬长而去。
那头严钧正打着瞌睡,帐篷一掀,他就醒了。他眯起眼看着走进来在低矮的帐篷里显得格外挺拔高大的陆祁,说话的声音略带沙哑,“你怎么跟买毒品的搭上的?陆祁你要疯啊!”
陆祁顺手从旁边捞了一把凳子放到他床边坐下来,看着严钧一脸无辜,“不是我,我哪有那个能耐,是周壑川帮我搭的线。”
严钧奇怪,“周壑川是谁?”
陆祁无语,“贺舒他家那口子。”
严钧恍然大悟,“原来他叫周壑川啊。”
“周壑川可是个心狠手辣的人物,对别人狠对自己更狠,”难得陆祁愿意评价一个人,而且听他话里还是满满的欣赏赞叹,“他就是那种能不惹就绝对不要惹的狠角色,这世上估计也就贺舒那个妖孽能把他吃得死死的。”
严钧微微皱起眉,“他还碰毒品?”
“那我哪知道去,”陆祁一挑眉,“人家什么路子赚钱我是不知道,不过我估计他碰的不是毒品,而是——”他无声做了个口型。
军火。
严钧微微眯眼,“他为什么帮你?”
“大家都是生意场上的人,”陆祁倒也没藏着掖着,很是坦荡,“台面上合作过几次,底下私交也不错。”
陆祁什么德行严钧还能不知道,他就那仨瓜俩枣的朋友,除了从小一起长大的发小,能让他说出私交也不错的,满打满算也就这位周壑川一个了——想必这位是从手段到心性都对足了陆祁的胃口。
他心里不由得对那位周壑川又高看了两眼。
“对了,”陆祁突然风马牛不相及地问了一句,“你知道去年尤卡坦半岛又发掘出了新的玛雅遗迹吗?”
严钧不是很明白他的意思,“不知道,怎么了?”
陆祁低头看了看时间,“我看时候还挺早,要不要去参观参观?”
严钧:“……那玩意有什么好看的?”
“反正闲着也是闲着,总比待在营地里被几十双眼睛监视着强吧,”陆祁循循善诱,“你看上什么花啊,草啊,石头啊,大树啊,咱们都给他挖回去。”
严钧抽了抽嘴角,“用手挖啊。”
陆祁瞥他一眼,噼里啪啦报出了一堆跟地质勘探挖掘有关的最先进机器,才慢悠悠地说:“够吗?”
“……”严钧头疼,“这么多玩意你怎么弄进来的?你就不怕被人发现?”
“他们已经知道了,”陆祁看着他,意味深长地微微一笑,“这年头,有时候傲慢一点,反而更容易地得到特权。”
严钧将信将疑跟他去了,他们一行人走了快三个小时才到达目的地。等严钧见到树荫下面那个明显憔悴了不少的男人后,他才明白过来为什么陆祁一定要他过来了。
那正是好久不见的杜修。
☆、谈心
陆祁把人带来了,就非常有眼色地借故退开,他晃了晃手机,“我去打个电话。”
杜修坐在一块倒塌的墙垛子上,一脚搭在旁边看不出原样的遗迹碎石堆上——这一度震惊世界的玛雅古城遗址此刻对于这个男人来说恐怕还比不上一个能让他坐得舒服的沙发。
他看起来太疲惫了,浑身上下除了脸勉强算是干净的,身下没有一块不带着灰的,脏兮兮得就像刚从土堆里刨出来的一样,就连原本时时刻刻都锐利的目光都被磨平了棱角,生动形象地诠释了什么叫风尘仆仆。
严钧走过去四下找了块高度适宜,还算干净的石墙不拘小节地抹了两把一屁股坐下来。他胳膊肘支在膝盖上微微倾身看着杜修说:“我说杜修,这么多天,你不是一直就在这鸟不拉屎的鬼地方躲着吧?”
杜修抹了把脸,终于抬头看了他一眼,不咸不淡地说:“是啊。”
严钧一拍大腿,真心叹服:“你行,你怎么没把自己折腾死呢?”
“这算点什么,”杜修淡然一笑,配上他那张胡子拉碴的脸有种说不出的落拓不羁,“比起我当兵的时候在越南边境跟毒贩子们捉迷藏,这还不算穷途末路呢。”
严钧咬了咬牙,强忍着上去照脸给他一脚的冲动,他伸手指着杜修破口大骂:“你他妈就逞英雄吧,有什么事不能等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