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摸额上那处方才他亲吻过的地方,稍稍感受了一下余韵,便毫不在意地拔下护士给他打的有助于镇定神经的药水的针头,赤脚跳下床,走出了病房外。
什么病人能有这么重要?比他还重要吗?他可不是三岁的小孩,随随便便就能哄好……他会让那人知道这点的。
饶晨轻车熟路地直接来到了贵宾病房旁,只见病房门大开,一群人进进出出,拥在病人的身边嘘寒问暖,而这其中,也包括赫朗。
饶晨微微睁大眼睛,将这人的身影全部收进眼中。
看着这人亲自给他检查身体,又给他塞体温计,亲切地用手掌覆在他的额头上感受温度,他的心里就像是蚂蚁噬咬一样,又痒又涩。
这只不过是很简单的接触,但是他还是无法忍受他再对别人倾注任何一丝温柔。
他以为这人那种温柔的神情和珍视的目光是只属于自己的,原来别人也能够轻易地享有?凭什么?
等到众人散去,看护也去热水房倒热水的时候,饶晨才重新出现,双眼之中乌云密布,又如同寒潭,幽深而不见底,身上散发出一股令人毛骨悚然的气息。
门前有一辆护士忘记推走了的手推车,饶晨饶有兴致地把玩着上面的器具,盯着床上闭目养神的人,眼神一暗。
睡得还真是香甜啊,而且还是他的人哄着入睡的呢。能享受到和他一样的待遇,真是幸福,也可恨。
饶晨拿起一枚注射器,注视着寒芒微闪的枕头,心中升腾起一股冲动。
舅舅告诉他,为了得到想要的结果,有时候,不择手段,也是一种手段。
饶晨观察着他手上的位置,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把握住床上之人的手腕,一针扎下。
那人因为疼痛而惊醒,要惊呼的嘴巴也被用布料捂住,四肢在空中无助地挣扎,双目暴涨。
当他慌乱的眼神对上饶晨时,瞬间满面骇色,只能看到他露出的天真微笑,像是做了恶作剧的孩子,最后绝望地翻起眼白,无力地垂下手腕。
饶晨松了一口气,露出一个清浅的笑容。
他们说的都对,他的确是疯子。
……
当赫朗猝不及防地收到病人死亡的消息时,不免大惊失色。
他刚得了空可以陪饶晨,没想到又出了这档子事,听着护士语无伦次的报告,他蹙着眉头,不可置信地摇了摇头,“我要去看一下。”
他一边穿上外套,一边拉开躺在他身上的饶晨。
温暖的温度骤然消失,饶晨不满地噘嘴,厌烦于他人的打扰,心直口快,口无遮拦,“有什么好看的,都说人已经死了。”
赫朗身子一顿,转头严肃地盯着他。
饶晨心头一凛,立马绽开若无其事的笑容,对他挥手,“好啦好啦,那你就快去吧。”
赫朗忽略心头的异样,立即赶赴到病房,听医生汇报情况。
病人的死因是空气栓塞,从手腕上的针孔和淤青看来,他是被一次性注射了超过十毫升以上的空气进入血管,所以导致血液无法流动,血管因为缺血而瞬间坏死。
凶手可能是任何一个护士或医生,甚至是疗养院里的其他病人,排查显然需要时间,但是暴躁的病人家属可不会给他们时间,所以当务之急,赫朗考虑的,只是该如何安抚家属。
在疗养院中发生这种他杀,显然会造成巨大的恐慌,赫朗甚至有想过要不要伪造死因。
太多的问题烦恼着赫朗,使他陷入了深思,饶晨倒是带着一身欢快的气息而来,“怎么了?有烦心事?”
赫朗合眼,叹了口气,揉了揉发疼的眉心,也不掩饰,“还不是那个303号房的病人,请了个大律师,闹着要告我们,院里等会儿临时要开一个会议应对。”
饶晨挑了挑眉,为他细细抚平他眉间的褶皱,“不用急这个。”
“这是大事,怎么能不急。”赫朗睁眼,眉头皱的更深。
饶晨轻笑了一声,一派轻松地问他,“你有我,你急什么?还是陪我睡觉更重要。”
语毕,劳累了一天的赫朗便被饶晨按在了床上休息,即便睡梦中还是忧心忡忡。
第二天赫朗醒来时,一摸身旁,连余温都没有,看来是早早就出去了,而且叫嚣着来闹事的人也随之消失,院里重新回复了平静,仿佛昨日只是一场梦中闹剧。
想起昨天饶晨说的话,赫朗恍然大悟,看来这件事被他不知道用何种办法压了下来。
松了一口气的瞬间,他还是感叹着权势的好处。
就在他试图深究时,饶晨却告诉他,为了不留证据,所有关于303号病房的入院记录和护工,主治医师记录都已经抹去,让他彻底忘了这个人,并且把他缠得密不透风,让他无暇再想其他事情。
赫朗虽然感到了异样,但是饶晨的态度认真,又似乎是对他的警告,赫朗的直觉也告诉他最好不要细想其因,总之一切平安,他便选择了将此事翻篇。
原以为远康能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