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回见这个?不是你托我给飞仙儿投金花的?难道你家没看过一回?就是你也是人家拜托的,总该不同,这才会拉扯上我吧。”
乔三奶奶无语道:“这是我家二伯哥的上峰暗示的差事,不只要我家两朵金花,还要我家帮着联系至少五朵出来——这可是强人所难了,如今的情形,难道这金花是大白菜不成?各家或者有自己决定的了,更多的是有各自的人情。真真要虎口夺食,这可不容易,还好宝茹你家两朵金花都没得安排,不然如何能交差。至于另外三朵,我婆婆不晓得欠下多少人情,这才堪堪凑齐。”
说完她小声在宝茹耳边道:“真是有个二伯哥一个,就不管其他人了。二伯哥是考上了举人,但是又不是进士,连如今身上的实缺都是家里花钱疏通来的呢!这就不知花了多少银子了,偏偏只是一个没得油水进账的小官,还要靠着家里继续上下打点。总归,你这一回帮忙了,可别客气,就当是我家欠你家一个人情,反正不要白白便宜了二伯哥和二嫂。”
这就是大家族聚居的一个坏处了,总有分配不均的时候。乔家老大老三继承家业经营粮食行,老二则是走了读书的路子。天分还算不错,三十岁那一年考中了举人。但是也就是到此为止了,进士名落孙山。
并且这位乔二爷很有自知之明,晓得这一回考中举人都算是得天之幸了,换做下一回,只怕举人都考不上,更不要说进士了。当下就鼓动家里帮着谋了一个实缺,不过举人出身,又没什么关系,只能是那种没得油水的小官了。
或许这就是商人之家永恒的追求吧,希望能提高社会地位。所以乔家对于家里的第一个进入仕途的乔二爷是很舍得资源的,钱财、社会关系等不知堆了多少。这种为了改变地位的努力可以理解,但是因此造成的其他儿子以及儿媳的不满可就很微妙了。
特别是作为‘外人’的儿媳,她们更加在乎自己的小家,心里的不平只会更多。明明乔家没有分家,所谓人情是所有人共同担起来的。但是乔三奶奶不在乎自己会不会承受这个,却愿意给乔家二房添一份堵,由此,矛盾可见一斑。
宝茹摇了摇头表示自己并不在意,就接着看表演了。接着还有苏州名妓喜儿和新的金陵小八艳之首盛玥儿。喜儿虽不是苏戏出身,但是在苏州长大,最善的自然还是唱。至于盛玥儿,表演是琵琶。
金陵小八艳,最著名的就是美貌了,当初宝茹不就是被董清儿的美貌所摄么。这一位盛玥儿自然也是美的,但是比起她的前辈董清儿却是有些不如了,宝茹忍不住叹息:“果然当初董清儿那般的美人是稀罕的,不是每回选花仙一定都能有。不过话说回来,那般的美人要是到处都是,也不是什么美人了。”
说过一回,底下的表演就差不多结束了,至于之后的各色杂艺并不能吸引住众人的眼光。宝茹就不再看了,反而和大家一起说起刚才的选花仙:“嗳!不知是不是我的一点心境不同,觉得这一回选花仙是不如上一回的精彩纷呈。”
旁边有一位夫人就道:“这倒不一定是心境不同,要我来说是这些姐儿也一代不如一代。最早选花仙的姐儿的才艺一定是千挑万选,都是一时之选。但是如今,虽然都是当红的姐儿,不差了,但是哪有当初那股子劲!”
之后还有几位夫人也说了差不多的话,正说话间,就有宫装女子托着茶盘来接金花。一时之间,说话声倒是小了许多。一个个开始接连放上金花,接着就有人在一旁高唱‘某某太太赏某某姐儿’。
到了宝茹跟前,她很干脆地把金花给菡萏,菡萏将之托到飞仙儿的茶盘上。那宫装女子给宝茹微微福身,唱名的也高声道:“姚奶奶赏飞仙姑娘!”
每过一桌之后,这一桌就不复安静了,有各样议论出来,然后就传遍各处。譬如旁边一桌就有一位夫人临时改了主意,原来大家都当她会把金花投给苏州名妓画眉,最后却是益州孙微云。
旁边就有一位夫人道:“还真当她是个菩萨呢!原来也是咱们凡间的,真真也是不能忍的。”
原来这夫人原本是个对着夫主百依百随的,她夫主这一回就是看中了画眉。这些日子就是火山孝子,日日往画眉的画舫上去。这便罢了,竟然有一日带到家里宴饮,席间一直带着坐了正位,仿佛是正头夫人一般——而正头夫人却被叮嘱了不得出后院,免得‘难堪’。至于这难堪是对着正头夫人,还是对着画眉,可就说不准了。
但是只说这件事的确就已经足够难堪了,有人给这位夫人打抱不平来着,偏偏她还是之前一副贤惠样子,反而劝了别人。这就让一些人冷了心,不再想替她出头。不过没想到今日竟然会有这样一个反转,再‘贤惠’不过的一个是今日第一个出乎意料的。
不过惊讶过后,大家反而觉得理所当然:“这也是自然的吧,正是老实人才做得出这样出乎意料的事情来。不然一般强势的,早就与夫主掰扯过了,哪里等到这时候才有这一手让人吃惊。”
之后又有几桩意料之外的出来,玉楼忍不住问宝茹:“上一回你是猜中了董清儿能选中花仙,这一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