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摇摇头道:“这可不够聪明,竟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了。”
乔三奶奶也是笑眯眯地点头。她们都很清楚,陈敏珠自然是一举解决了小蔡三姐这个巨大的隐患,但是她本应该做的更精细一些的——至少不能是她来揭穿这件事。毕竟这是一个男权世界,普通男子的自尊心已经足够强大了。
这样被欺骗被愚弄的事情已经足够尴尬了,可以想象之后会作为谈资被多少人笑谈。然而更尴尬的是,这件事是由自己的妻子揭开来说的。以后许三爷见陈敏珠一回,只怕就要心里不痛快一回了。
回想起当初梅园里头赏梅诗会,陈敏珠身上毫无情商的表现。宝茹发现,她是真的长进了一些,然而依旧有限,她依旧还没有学会这个世界生存的真正方法——有人觉得是她的才华毁了她,过于‘不通’了。但要宝茹来说,是这个时代毁了她,若她生在好时候,大可以做个一辈子不结婚,也不和‘凡人’交流的艺术家。
宝茹不敢往深里想,这没有意义。话又说回来了,陈敏珠也不是全无可说的,毕竟这世上的女孩子都是这样过活的。想起曾经同学好姊妹们因为清醒所以更加痛苦的心理状态,宝茹只能说,谁也不轻松。
之后乔三奶奶又和宝茹说了别的新闻,宝茹留了她一同吃午饭,之后她才算是心满意足地走了。宝茹冬日里没得睡午觉的习惯,送走了乔三奶奶,只让找来了一本话本子,就在软榻上读了起来。
不过最近的话本子真是没意思,宝茹看了两页就丢开了,看小霜在身旁脚踏上做针线,问道:“刚刚倒是听人说了一口袋的湖州新闻,你们最近在外头行走有没有听到一些附近的有意思的事儿?说出来算是解解闷儿。”
乔太太说的大多是她们那个圈子里的事情,但是这帮丫鬟偶尔出门听人交谈,知道的大多是附近的市井见闻了。反正都是八卦,难道谁还比谁高贵?反正宝茹觉得弄不好还是身边的事情更有意思呢!
小霜放下手上的活儿,仔细想想——其实真没有!如今姚家早就不是吴下阿蒙了,当初小吉祥能日日出门,听到好些市井见闻,但是如今她身边的丫鬟是再不能的了。家里有重重大门,女眷们也不是能随意出入的。她们最多就是听一些妈妈说了几个二手消息罢了。
还是小吉祥,她是管事媳妇,常常在外走动是真的,自然随便就能说出好些来。放下手上的账册就道:“有趣不有趣的两说了,但是有一个新闻——也说不得是新闻,只是我也才知道的,我想姐儿是想知道的。”
现在新在宝茹身边服侍的大都是叫宝茹‘奶奶’了,只有小吉祥几个有限的老人还改不了口,依旧是‘姐儿’的称呼。
宝茹果然有了一点兴趣,皱了皱眉道:“哦,竟有这样的事情?你先说一说吧。”
小吉祥组织了一番语言道:“咱们家原来在纸札巷子的老宅子不是租出去了么——这倒是好,也不是图那几个钱,而是房子没得人气,坏的快!之前让春安去收租子的,不过他那一日急着事情,我就替他走了一趟。倒是在那边晓得了一件事儿,不晓得姐儿还记不记得连二姐!”
宝茹自然是记得的,不说少年时候读书记忆深刻。就说后头她到了纸札巷子落脚——即使那时候姚家差不多就搬出去了。以及由此引出的,她竟然和周媺曾经的未婚夫的‘关系’,这些都足以让宝茹一直牢牢记住这个人了。
小吉祥觑了觑宝茹的神色,见她没有茫然的样子,便接着道:“姐儿应当是记得的,当初可不是那张家哥儿把她安顿在咱们纸札巷子。后来咱们家就搬了出来。但是只怕姐儿不知后头又过了一年半载,住在巷子底的唐家把他家表小姐嫁给了张家哥儿。”
说真的,比起连二姐宝茹真是不大记得这位唐家表小姐了。能有些印象只不过是当初第一回见面的时候她做的事情太过超出宝茹的常识了——她居然偷东西。不然宝茹哪里还记得这个仿佛路人甲一样的存在。
不过宝茹奇道:“我记得她比我还大两三岁吧!怎得那时候才嫁人。”
这是很好计算的,宝茹十七岁成亲,之后搬出纸札巷子,而且宝茹已经不算早婚了。但是这位表小姐比宝茹大两三岁,又迟了一年多才嫁人,这时候看实在太迟了——这是为什么呀!
小吉祥道:“哪里知道缘故,可能实在身份尴尬,高不成低不就的,自然就到了那个年纪。不过遇到这张家哥儿也是正好——张家少爷本来是个良配,但是连二姐的事儿实在太不好了,门当户对的人家是在是没有愿意结亲的了。但是张家老爷太太也不肯找一个泼皮破落户或者真让连二姐做了正经儿媳妇,最后竟然因着连二姐落脚在纸札巷子里,唐家的人看在眼里,竟然觉得不错。这才使了媒婆上门试探,成就了这事儿。”
其实在小吉祥心里,这就是破锅配烂盖,最后大家都找不到合意的人家了,就凑合着过了吧。只不过没想到,之后连二姐依旧没进张家的门。这才奇怪的地方,毕竟当初唐家没对连二姐说三道四,也就是默认的意思。唐家表小姐可没有当年周家的底气,自然也是认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