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启蒙而已, 但是没想到, 他竟然是一学就会的样子。如今这孩子已经认得了一两百字了, 不过三百千之类的反而背的更多就是了。
外头已经有人说这是兴旺之兆——两个儿子, 正好一个继承皇商家业,一个可以读书科举,互相扶持。不过宝茹很客观地说, 她觉得就是安哥儿读书科举,也不会是新哥儿。无他, 新哥儿性子实在太跳脱了。实在不是受的住拘束的那一类。
就算天资惊人,考科举手到擒来,但是官场上也是莫奈之何的。不过宝茹不敢把话说死,毕竟这样大的孩子性子还没定下来,谁知道将来如何呢。不过宝茹是不打算特别去限制的,她更希望她的孩子过自己喜欢的日子,将来找到自己真正想要奋斗的事业。至于是不是经商,是不是科举,那倒是不强求的。
相比起弟弟的高智商,似乎作为姐姐的婧姐儿要普通一些,但是其实她也很聪明,只是在新哥儿旁边,实在显不出来罢了。譬如她现在就在一旁的特制书案后练字,人小力气小,手上更是没得力气,字自然也是歪歪斜斜毫无框架,一满篇就没得一个在田字格里的。但是一笔一划,一个都是不错的。
或许婧姐儿没得新哥儿那般天赋,但是她性子沉静,才两三岁就开始练字了——宝茹以前两三岁的时候真是什么都不懂的。其实宝茹更愿意新哥儿和婧姐儿的性子调换一下,毕竟婧姐儿是个女孩子,这个时代下更难的女孩子,所以宝茹反而希望这孩子能更加开心轻松。但是在如今的性子下,婧姐儿是无论如何也不会显得轻松的吧。不过这些事情,如鱼饮水,冷暖自知,婧姐儿内心觉得喜欢,那就是不错了。
这边宝茹是陪伴着女儿儿子启蒙,也算是天伦之乐了。不过要全家人还要等到晚间——午间郑卓一般会回来吃饭,不过安哥儿则是依旧在书院里头。而且这个时候吃饭,大多只是在宝茹和郑卓的院子里头。只有晚间,安哥儿也回来了,一家去姚员外姚太太的正院吃饭。
姚家吃饭规矩不大,没有什么上下整肃,食不言寝不语的说法。这个时候一家人往往还会多说一些话,就为了热闹一些。
这一日晚间,姚家吃饭依旧是说话声不断,宝茹朝郑卓眨了眨眼睛,才清清嗓子道:“爹,娘,有个事情我要与你们说一声,这个事情本来是我与你们说的,不过郑卓说要亲自与你们来说。”
这一句话一下子拉住了姚员外姚太太的注意力,毕竟宝茹十分认真的样子,完全不是平常逗趣时候的随便,所以肯定是有正经事情要说的。何况还涉及到郑卓,即使宝茹偶尔会不靠谱一回,但是郑卓却是一直可以信任的。
这一回宝茹和郑卓要和姚员外姚太太说的事情,正是之前宝茹就和郑卓商议过的去泉州给郑卓爹娘扫墓的事情。从两三年前第一次提起,期间两人还商量过许多回。直到现在新哥儿和婧姐儿都两三岁了且身体健康,这才打算真的带着孩子们去一回泉州扫墓。
本来宝茹是想着自己说的,姚员外暂且不说,姚太太说不准是心里对这个事情有疙瘩的。但是宝茹是女儿,她来说,姚太太总归不会真的生气。但是郑卓不乐意——她知道这是为了完成他自己的心愿,他不愿意站在宝茹身后让她来替他说。他是真的有这个愿望的,所以应该是他来说出来。
郑卓并没有沉默停顿,而是清清楚楚道:“爹,娘,我打算今岁带着宝茹和孩子们去一趟湖州,给那边爹娘扫墓。也是为了让他们看看孩子,护佑孩子。”
姚员外姚太太互相看了一眼,姚太太的神色有些不自然,不过她本来就不是强势的性子,便不说话。至于姚员外,则是摸了摸胡子道:“这也是人伦孝道,这样好!其实早就应该去看一回的,只是泉州湖州离着也远,轻易不能的。这一回你去也好,且不能简简单单地去,到时候你给你爹娘修一回坟——说来定是没人打理的,你家那些人,唉!不说也罢!”
宝茹咬了咬筷子,笑着插嘴道:“还是爹这样有经历的考虑周全,是应该修一回的,这可是要紧大事。不然心里没得这个筹划,到了那个时候只往公公婆婆那儿去,也没个着落,倒是显得咱们没得心肝了——家里没得钱的也就罢了,有钱却不记得这样的事儿,外头怎么说咱们不用在意,但是咱们心里自己是过意不去的。”
其实宝茹和郑卓真的没这个考虑么?不是的。至少宝茹是有这个打算的,至于郑卓,按着他的细心不可能没想到。但是他不会自己提出来,也不会自己去做这件事,毕竟太敏感了。宝茹的打算是自己先预备着,到了泉州着手做这件事就是了。
没想到今日倒是姚员外自己提出来了——这倒是好,不仅是宝茹可以正大光明地预备,也可以减少郑卓心里的负疚感。宝茹估摸着,若是没有姚员外的话,最后自己做了修坟的事情,郑卓处于孝道不会拦着,但是心里怕是会不安。这下有了姚员外的话,郑卓也算是能过了心里那一道槛了。
不只是如此,姚员外还道:“你们两个年纪轻,没经过什么事儿,这修坟的事情怎么做,是个甚的章程,只怕一概不清。当初咱家修坟的册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