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一个惊喜。
可这个计划最后能不能实施,还得等到奶奶的病情确认以后,虞君不敢有太多的期待,只是在心里暗暗地计划着。
奶奶从秋天开始,记性突然变差了许多,人也懵懂和幼稚,姑姑说那是老年痴呆症的症候。虞君的家里暂时没有多余的房间让奶奶安住,抵达医院以前,姑姑给他和虞柠派发了一个任务,要求他们说服奶奶住到姑姑的家里去。
冬天的南方空气阴冷而潮湿,是疾病多发的季节,很多老人家会捱不过冬天。虞君的爷爷在两年前的冬天去世,那个时候,虞君刚上高中,妹妹也还在上小学。把爷爷送走的过程全由家里的大人操办,兄妹二人帮不上忙,无论在葬礼上还是追悼会上,他们都更像是旁观者。
虞君始终觉得自己对不起爷爷,因为爷爷去世时,他没有哭。尽管大人们将此理解为他是个坚强的孩子,可虞君很内疚。他和爷爷的关系算不上特别亲密,老人家离开以后,虞君虽然很失落和沮丧,却哭不出来。
后来他确实落了泪,然而那是在奶奶执意要住进养老院的时候。当时,年过七旬的老太太像是被惹毛的小女孩一样嚷嚷,说自己哪里也不去,一定要住养老院。她说自己想和老头、老太太们住在一起,这样才觉得有伴,不乐意和儿孙一起住。虞君的爸爸妈妈都被奶奶从老房子里赶了出来,虞君在一旁百思不得其解,直到一家人驱车回家的路上,爸爸说老太太怕以后他们嫌她麻烦,虞君才又气又急,默默地在后排掉了两滴泪。
“待会儿见到奶奶,你们俩和汇诚一定要好好地和她说,知道了吗?”夏智渊从前排回头,交代坐在后面的两个孩子,“她不听我们的话,却很顺从、疼爱你们。实在不行,就说姑姑家里请保姆也得花好些钱,她要是住回姑姑家里,倒省了保姆的钱。她知道自己可以帮上忙,会乐意的。特别是虞君,你是她唯一的孙子。还有柠柠,你年纪最小,她最疼你,好好劝她。”
兄妹二人听完,乖乖地点头。
可是,当他们一家人来到医院见到躺在病床上打点滴的老人,原本想要说的那些话却没有机会说出口了。老人家的意识依旧不清醒,虞君的爸爸妈妈在床头叫了她几次,只听到她反应缓慢地哎了一声。
“打完这瓶应该会好一些,得休息休息。”虞君的姑姑正巧值夜班,在母亲的床边对哥哥和嫂嫂说。
虞毅皱眉,无奈地点了点头,说:“明天我们也休息,到时再过来一次。你今晚多留意一下。”
“我知道。”她带着他们一家走出病房,又关心地看了看两个外甥,瞧见虞柠打扮得漂漂亮亮,问,“今晚本来要约会?”
虞柠很不好意思地腼腆笑笑,答说:“本来和朋友约了一起去哥哥的学校玩。姑姑,奶奶她没关系吧?”
姑姑安慰她说:“奶奶之前也发生过眩晕的情况,这回稍微严重一点。不过没有关系,打了针,很快就会恢复的。”她顿了顿,看向沉默不语的虞君,“怎么了?”
虞君摇了摇头。
“妈,既然外婆没事了,我先回去?”虞君的表弟问完,看到妈妈不满地皱眉,忙说,“我还没吃晚饭,肚子饿了。”
姑姑一愣,责备的表情转成了抱歉,问:“那你去吃吧,我给你点钱。”
“不用了,我还有钱。”他拒绝了正在找钱包的妈妈。
“等妈好了以后,我把她接回家里住。哥,你们放心,我会安排好。”姑姑向哥哥和嫂嫂保证着,又对小辈说,“你们去玩吧,没事了。”
饶是如此,虞君还是不放心地往病房了望了望。他半个月前才去养老院探望过老人家,现在老人和那时比起来没什么不同,像是睡着了。听到父母向姑姑和表弟道别,虞君心事重重地说了再见,跟着家人一起离开了。
大街小巷上全是新年的气息,不少商家正在接着元旦的噱头做活动,道路上张灯结彩,出城的车流堵住了街道。
离开医院后不久,虞柠因担心奶奶的身体而低落的情绪渐渐地好转了。车辆堵在道路上,她坐在车里开始和小伙伴商定继续原定的计划,她向爸爸妈妈提出了申请,依然要前往哥哥的学校和朋友们一同跨年。
“好不容易抢到入场券,不去太可惜了。”虞柠为自己找理由。
既然家里暂时没有了别的事情,家长们也不想耽误孩子们的玩乐,虞毅说:“那把你们送回学校吧。虞君,你也要回学校的吧?”
虞君此前没有向父母说过自己的行程,但往年他总会带着妹妹逛游园会,想必父母认为他今年也一样。听罢他愣了一愣,讷讷地应说:“嗯,是。”
“既然这样,柠柠,结束以后你和哥哥一起回家吧,太晚回家不安全。”夏智渊交待道。
兄妹俩对视了一眼,同时点了头,又在爸爸妈妈没有发现的时候,面面相觑了片刻。
早从妹妹拜托自己弄两张游园会入场券的那一刻,虞君便知道她不想再由哥哥带着玩了。虞君对妹妹这种脱离自己独立起来的行为,尽管心底有些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