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宫!”
“冷宫?”卿卿心头一跳,还真是一个不轻易能找到的地方,只是,智伯是怎么找到冷宫去的?
赵景翊看出了她的疑惑,缓缓道:“平阳公主的生母本是晋公的侍妾,至死都未得册封,但是在她怀上平阳公主的时候,晋公随意指了处偏僻的宫院给她居住,待她死后,那宫院便再无人居住,逐渐荒废没落,最终成了冷宫。谁也不会想到,晋公会将传国的国玺放在一个荒废了十几年的冷宫里……”
“那父亲怎么会找到那里去呢?”
这时,赵伯看了他们三个一眼,沉沉地吐了口气,道:“因为他看到了晋公怀里的那幅画像……”
“什么画像?”
“平阳公主生母的画像……”赵伯叹气道,“主公大概怕自己撑不过去,便将平阳公主生母的画像放在了身边,嘱咐高公公若是他不在了,要这幅画陪他下葬……我想,大概就是那幅画像勾起了智伯的记忆吧……”
卿卿心中大为触动,当她听平阳描述她的母妃时,只是觉得晋公不简单,但是从未想过,原来他竟深情道如此地步……
“那……父亲会立即动手吗?”
赵景翊摇头,道:“暂时不会……若是太子未死,此时拿出遗诏来必定落人口实,难以服众,他们应当会先对太子下手,待太子去世之后再向晋公下手……所以,东宫这两日大概会传出太子重病不治的消息……”
“没错!”韩邑认真地点头,“就这几日的事了,我们必须要在他们发现太子的毒已经被解了之前动手!”
卿卿顿了顿,智伯还是放不下心中地仇恨,他还是要报仇……这一天终于来了……
良久,她听到自己地声音:“我们要怎么做……”
“郡主……”韩邑看着她,犹豫了一会儿,轻声道:“此事,你就不要参与了吧……”
卿卿略感激地看了他一眼,她知道,韩邑和赵景翊一样,怕她受到伤害,不想让她正面地与智伯交锋。可是,自从智伯决定了造反的那一刻,她就注定了要与自己的父亲作对……
他们虽为亲生父女,可是他们所坚持的信念无法相同……
卿卿摇头道:“事已至此,我已经无法逃脱了,告诉我吧……”
韩邑为难地看了一眼赵伯和赵景翊,赵伯面上平静,眼神深邃不可见底,赵景翊顿了顿,心疼地看了一眼卿卿,然后轻轻地叹气,向韩邑点了点头。
韩邑一愣,只好顺从,“我们打算两天后进攻宫城……”
“两天?”卿卿惊讶道,“这么快?”
“是。”韩邑点头,“不能再拖了,时间越久,太子就越危险。宫城外东北方向有一条晋河,晋河绕过宫城往下游流去,若是把晋河水引到西南方向来,宫城便会被淹,自奉就和廷阳的兵马进了绛州,智伯和魏承扬便只顾着提防他们,这两日全州和延陵的人马已经全部调进了宫城,这更让我们有了机会,我们已经派府兵暗中在晋河旁边挖了一条直通宫城的河道,并且在上游偷偷筑了河坝,这些日子水坝里的水已经快满了,待明日我们在河坝上打出豁口,河水便可直接灌入宫城。到那时,他们军心大乱,我们两城军队对战两城军队,胜算便大了许多。”
卿卿不解道:“为何只有两城兵马?禁军呢?”
“禁军不会站到我们这一边……”赵景翊道,“若想调动禁军,必须要有四卿兵符,否则就算盛总领想要与我们并肩作战,禁军队伍也会有人质疑,难以服众,若是中间有人挑唆,禁军内部先起了内乱,只会更加棘手!”
“四卿兵符……”卿卿想起来,那是开国晋公留给四卿的,象征这监国大权,若是四块兵符凑齐,便可调动四城军队以及禁军讨伐晋公。如今,赵家和韩家加起来只有两块兵符,魏家和智家的兵符是拿不来的……
难道,真的只能水淹宫城了吗……水淹宫城,要陷入厮杀的不仅仅是四城的兵马,还有宫城里那群手无寸铁的宫人啊……更何况若是没有禁军的支援,即使淹了宫城,又能有多大的胜算呢……
可如今……她又能想出什么办法来减少无辜的伤亡呢……
这一夜,卿卿又是辗转难眠。
最近这些日子她睡得很浅,时时会醒来。睁开眼睛看到赵景翊在她身边躺着,安心,又纠结……
卿卿失眠到后半夜才睡过去,醒来的时候天色已经大亮,赵景翊也不在身边。梧桐端着水盆进来,轻声道:“姑爷来了,与少爷在书房说话呢!少爷说少夫人昨夜睡得不好,让少夫人晚些起。”
卿卿将身上的被子掀开,一边穿鞋一边问:“韩邑怎么这么早就来了?可是有什么事?”
“这个梧桐就不知道了,少夫人快洗漱吧,梧桐已经备好了早饭。”
卿卿一边思忖,一边走到屏风后边去换衣服,待梳洗完毕,梧桐已经让人端了饭食过来。卿卿缓缓地喝着粥,一碗粥还未下肚,赵景翊与韩邑便急匆匆地赶了过来。
卿卿看他们二人急切的样子,心中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