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情不对,便凑过去看那张纸,“忠孝江山已在你手”……赵景翊疑惑地看着她,不明所以……
卿卿愣愣地看着那八个字,思绪已经飘出好远……
“里面到底写了什么啊?你们两个在发什么呆啊?”韩邑一边往他们身边凑一边大喊,“‘忠孝江山已在你手’?什么意思啊?唉——郡主——你干什么去啊?”
卿卿忽然将锦囊往赵景翊手中一搁,转身就往屏风后面跑。
她记得,水色走之前告诉她,所有重要地东西都在柜子地最底下一层的雕花木箱里。
“梧桐!钥匙!”卿卿对着梧桐喊道。
“来了!”梧桐一边从腰间解下钥匙,一边递过去。
卿卿利落地将锁打开,将那只雕花木箱搬出来。
那箱子里有许多嵌着宝石地金银首饰,因卿卿不喜欢哪些颜色,水色便将这些都收了起来,其余的还有些房契地契,都叠得整整齐齐放在箱子里。
箱子的角落里,静静地躺着一只小巧的锦盒,卿卿仔细的将那锦盒捧在手中,缓缓地打开,里面是一只扁圆的瓷瓶,瓶身白白净净,温润如玉。
她清楚地记得,在她出嫁前地那一晚,智远将这只瓷瓶交给她,是她母亲留给她的嫁妆,他说是她母亲留给她地忠孝、江山……
“卿卿……”赵景翊见她看着那只瓷瓶发呆,不禁有些担心。
卿卿抬头看了他一眼,又低下头盯着手中的瓷瓶……
难道……
她缓缓地闭上眼睛,将那只瓷瓶紧紧地握在手心,她感觉到自己地双手在微微颤抖……
卿卿微微叹气,忽然睁开眼睛,将手中的瓷瓶用力扔到地上,“啪——”的一声,瓷片四处飞溅,地上那一摊白色碎瓷,像极了一朵凋零的梨花……
卿卿缓缓地蹲下身,从一堆碎瓷中间将那块泛着铜绿的东西捡起来,她怔怔地看着手心里的东西,眼泪不住地往下掉……
那是智家的兵符……
卿卿泪眼婆娑地看着手中的兵符,眼前是母亲的音容笑貌,她想起母亲的贤良淑德,想起祖父对母亲的信任,或许,祖父早就料到会有这一天,所以将兵符交给了母亲,而母亲临终时无所托付,才将兵符交给智远保管,让他在自己出嫁时交给她……
她想起,她曾偷听到母亲重病时与三叔的谈话,母亲说:“智家因她兴,却也因她亡……她出生时那满树的桃李,不该谢的……”
三叔黯然道:“这是命运,躲不过的……”
那个时候她还小,不懂得母亲话里的意思,只觉得是他们大人在感慨人生,而现在,她终于明白,他们是在感慨她的人生……
赵景翊心疼地走到她她旁边蹲下,揽过她的肩,轻声安慰:“卿卿……若你不想……”
“不……”卿卿打断他的话,颤抖着将手中的兵符递出去,哽咽道:“必须要阻止父亲……”
就算她不想又能怎样?祖父将兵符交给母亲的时候是何种难过?母亲将兵符交给三叔时又是何等的心痛?祖父不能愧对智家先祖地嘱托,而母亲也不能愧对祖父的嘱托,不管晋公对智家做什么,智家都绝不能做叛贼!他们早就料到有这样一天,即使再心痛也要阻止!
卿卿缓缓地站起来,将兵符郑重地放到赵景翊手中,抬头看着他的眼睛,哽咽道:“若是可以饶他一命……可不可以……就饶过他……”
即使她知道这已经是不可能,但还是抱着一丝的侥幸……
赵景翊将她揽进怀里,轻柔地抚着她的发丝,“我一定尽力保他性命……”
☆、第一百零八章
晋国自开国以来,四卿辅政。四卿尽心尽力,晋国政权四分,多年来,形势虽有紧张的时候,但四卿从未有过反叛之心,晋国依旧是国泰民安。所以,像如今这般的情况,自开国以来,还是第一次遇到。
绛州城内的战争一触即发,四卿枕戈待旦,随时准备一决死战。
为保证太子的安全,他们必须要在智伯与魏承扬发现太子的毒已经被解之前行动。起初,没有四卿兵符,无法调动禁军,赵家与韩家只能凭借廷阳与奉就的军队对战全州和延陵的军队。可如今,四卿兵符已经合并,那么他们便可以调动禁军。
四卿兵符合并时,是可以调动全州和延陵的军队的,可是,智伯在没有兵符的情况之下竟能调动延陵的军队,很明显他们认智伯这个人,而不认兵符,也就是说,即使他们将四卿兵符合并,延陵的军队也不会听他们调遣。
赵景翊与韩邑分析出这一点的时候,相视而笑,如果是这样的话,就算不引晋河水淹宫城,智伯与魏承扬也是必败无疑了!
如此一算,赵伯与韩伯当即决定,亥时一到,立即行动!
这一边,智伯与魏承扬也感觉到了异样,立即安排人手做好防卫。智伯与智骁负责守宫城南门与北门,智伯守晋公寝殿,魏淮扬守东宫,魏承扬守东门与西门。
生死成败,在此一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