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题,就是要怎么利用这些武装力量,将其发挥到最大的地步,保证最多人的安全。
徐佩东自从宫中回来以后,就时常会在正院周围徘徊。
并非国公府的人有意对徐佩东隐瞒什么或者将徐佩东排斥在外,毕竟都到了这时节了,只要不傻,都能知道现在最重要的事情是什么——何况老国公曾经或多或少地对徐佩东透露过离开明德帝,亲近邵劲的意思呢?
徐佩东不参加这个私下里的会议,一来是他对这些事情一窍不通,听了和没听差不了多少;二来是哪怕到了现在,他对于背离明德帝也多多少少感觉到心里不自在。
哪怕明德帝确实不是个人君的模样,哪怕明德帝已经表示出了足够的要将湛国公府边缘化,防备着湛国公府,只把湛国公府当作是个交换和威胁的砝码的念头,但君君臣臣父父子子,徐佩东始终不能理所当然地参与着背弃明德帝的行动。
但是同样的,面对这样的明德帝,要为他放弃自己的整个家族与家人?
徐佩东哪怕有些迂腐,也不至于迂腐到这个地步。
也许说白了,徐佩东就算在书画上是大家,在心学上是大家,但从一个单纯的人本身的角度来说,他也只是一个有些心软,有些清高的很普通的人。
所以到了这个时候,到了最后,说是被迫也好,说是被裹挟也好,他总是顺从着对他影响最大的那些人的想法前进,哪怕不支持,也不可能反对。
而徐善然就不是。
徐善然永远不是这样的人。
她的个性太过于强势,活得太过于清楚,所以不管何时何地,她都会按照着自己的想法往前。
哪怕前面是一条通往地狱的路,她也要将这条路上的每一步,看得清清楚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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湛国公府的密谋与安排在短短几日的时间内已经趋于完成,并非事情处理的真的能够这么快,而是已经不能再拖了——再接着,就是浩浩荡荡的南狩队伍的集合与出发。
亲卫军是徐善然高调带回京城的,这个时候当然不可能平白无故的消失,但是一个队伍的花样当然不独有消失一项,如果很多关注着徐善然、关注着邵劲亲卫军的人认真回想一下,就会发现,这一段时间哪怕京城中对于这些西北来的将士议论纷纷,也没有多少个人真正认真地近距离观察过这些将士,更遑论将知道这些将士的姓名,将这些将士的姓名与样貌对上号。
诚然邵劲当时也是带着京中的士兵走的,真正要查起来也不是无迹可寻,可是问题是这些士兵邵劲带走了也就带走了,西北一去三年,和上一任的西北王,和边关的少数民族,大大小小也很是打了几个仗,其中这一百亲卫究竟补充了几次,也没有人知道,当然这些亲卫中也还是有那几个从京城中出去的老面孔的,只是究竟能有多少,就谁也说不清楚了。
徐善然在回京之后,看似高调地宣传身旁的一百亲卫,实则乃是为了将这一百亲卫给生生地藏起来。
因此这些亲卫在她手上的时候,永远是甲胄不离身,头盔扣着面颊,就算有些心思多变的想趁着某些个机会暗中观察这些亲卫,他们最多也就能看到一些亲卫营的坐卧行止,而不能真正窥探出这些人的容貌。
这从开头一直持续到现在的谨慎行为在这最关键的时刻总算有了回报:在湛国公府的运作之下,徐善然暗中将这一百亲卫化整为零分散出去,而那些原本的衣甲则由一批新的不会乱说话的人换上,再在关键处留下几个老兵应对那些暗中窥探的视线,便已足够。
除此之外,因着南狩路线的保密,湛国公府也就再处理了一些比较有用的产业,再在京城中留下几个暗桩子,便默不作声地进入南狩的大队伍之中。
这时在队伍里的徐善然表现得就像是真正的闺阁少女、豪门新妇那样,一言一行都跟着父兄,连外男都不见几次,毫无任何逾越之处。其言行之规范,不说本来就不太将徐善然放在眼里的朝中大人,哪怕是暗暗观察了徐善然好几回的周后,都不由得升起了“也许是我之前看错了”的疑惑。
当然那天宫宴绝不可能是周后自己的错觉。
所以周后只因此越发警惕,再不肯对徐善然有半点的掉以轻心。
如长龙一般的队伍将京城远远地抛到了身后。
在离开京城的第一时刻,徐善然回头望了一眼,看见城门紧紧闭合,城墙上的士兵拿着武器,或者松松垮垮地站着,或者呆若木鸡地站着,就这样冷漠而绝望地目送着队伍的离开,和城市中所有的百姓一样麻木。
这座城守不住了。
不管来的是红日军,还是邵劲的队伍,还是其他任何一个号天王号大王的军阀。
这座城都一定守不住了。
南狩的行进并不轻松,因为人员的冗杂,加上从上到下一抓一把的大人物,队伍就注定不能像是急行军那样轻车从简,而带了很多不必要的东西。
比如说某个宠妃的梳妆匣,比如说某个贵妇的私房衣衫与首饰,还比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