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是冲对方露出了神秘的微笑:“先保密,等明天了你且看我。”
“……嗯,好?”徐善然不太确定的说。
两人这都说话了好一会,才算告一段落,徐善然这时站起来替对方宽衣,在将衣服拿在手中的时候,忍不住想道:虽说看明白了这个男人很多,但没有看明白的东西似乎同样很多……
就是那种——无从而来,无处可行的神秘感吗?她自失一笑。
从今天到明天也不过是一睁眼一闭眼的时间。
这天晚上徐善然睡得有些熟,也或许是邵劲起身的动作太轻了,等她像往常那个时间醒来的时候,邵劲已经不在身旁了。
她一时没有想到邵劲昨日所说的事情,便在宫女的伺候下梳妆打扮,等到衣衫一一妥当之后,宫外突然有人前来,说邵劲哄不住太子,叫皇后速速前去安抚太子。
徐善然登时一怔。
她再走出宫外,看见来通报的人竟是冯德胜。
她问:“这个时间……陛下在何处?”
“陛下自然是在太和殿中。”冯德胜躬身说,“娘娘请随奴婢一同前往太和殿吧。”
短短一句话中透露的信息太多了。
哪怕以徐善然之想,都未想到今日。
她怀着说不出的复杂心情,重回宫殿之中换了皇后朝服,再随着冯德胜前往众臣觐见皇帝的太和殿。
她自后进入金碧辉煌的宫殿,第一时间听见的是自己孩子的哭声,接着她就看见了位于邵劲身后左侧,一道薄纱帘拢之后属于自己的位置。
她在这个位置后停留了许久,目光所及,邵劲的背影屹立与前,而众臣分列两侧,俱都躬身向下。
她在后位上坐下,织金的裙摆拂于地面。
哭闹的小徐被送到了她的手里。
众臣下拜:“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皇后千岁、千岁、千千岁。”
史载:
天统三年三月初八,帝协皇太子入朝,皇太子哭,后乃入。
此二圣临朝始。
作者有话要说:好了,大体上完结了!
剩下的一点尾巴慢慢更新,姑娘们追了小半年的文也都辛苦了=3=
篇外篇:笼中鸟,梦里梦
182 上
邵劲忽然就醒过来了。
在白日光辉都被敛去的夜晚,在长箭贯穿骨肉,在火焰吞噬皮肤时残留的剧痛和烧灼感褪去之前,昏冥的神智变得清醒,已经不听指挥的肌肉忽然又和神经联线。
接着,他不管鼻端嗅进的淡淡而舒缓的熏香,不管在微风中起伏着勾勒出盛景的帐幔,也不管盖在身上的锦被是否温柔而细滑。
他飞快地从自己躺着的位置跳起来,垂在身侧的左手闪电探出,在邵劲堪堪转过脑袋,还没有认真看清楚躺在自己身旁的人面孔的时候,就扼住对方的喉咙,将对方整个往上一提——
盖在身上的大红锦被在这样粗鲁的动作下被蹭开。
黑色的长发蜿蜒而下,素白的中衣在红与黑中若隐若现,他这时候才发现,躺在自己身旁的,被自己扼住的女人有一张太过美丽的容貌。
她只穿着一件单薄的衣服,在被自己扣住脖子之前手无寸铁……看上去也并没有太多的威胁——他的目光已经飞快扫过了对方的骨骼和肌肉,他这样判断着:这是一个漂亮而没有威胁的女人——但这个念头仅仅持续了一瞬,在下一刻,邵劲看见对方睁开眼睛,一双美目寒光闪闪朝他看来。
哪怕在前一秒和前二十年间经历过太多恶意,在现在这种古怪的时刻,邵劲还是因为这道视线而感觉肌肉微微紧绷了一下。
他手指上的力道不由自主地加重了。
被他扼住喉咙的女人轻轻地闷哼了一声,脸色已经因为缺氧而开始泛起薄红。
邵劲的手指僵了一下,又缓缓松开,只保持着控制住对方,不让对方叫、也不让对方动的力道。
不是同情,不是心软。他在自己心里念叨着。所有的同情,所有的心软,早就被那些日复一日的恶意磨掉了。
现在他只是——有点奇怪。
他正完好无损地和一个女人躺在一张床上,他们或者是夫妻,或者是情人。
可这绝对不可能。
因为他并不认识对方。
因为一秒钟之前,他已经死得不能再死了。
周围只有风的声音。
宫殿太大,邵劲不习惯有外人在自己的寝宫里,徐善然因为每晚都与邵劲同住,晚间也绝不留人,哪怕是再贴身的侍女与心腹。
这个时候,如果面前这个人想要杀她,绝对不会有第三个人会恰好闯进来。
徐善然用了“面前这个人”,来形容邵劲。
在她睁开眼看见对方的第一时间,她就能够确定,面前这个人绝对不是和他朝夕相对,起居与共的丈夫。
这是谁?
他怎么会出现在风节的身体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