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殿下,事已至此,殿下还是尽快发兵,尽可能挽回名声,扭转局势的好。”
若再这么继续下去,恐怕二皇子都不必出招,太子爷先就把自己好容易经营起来的名望折腾干净了。
皇太子又低声咒骂一句,抓起手边的茶杯恶狠狠的喝了几口,然后终究没忍住,用力砸在地上摔个粉碎,骂道:“废话,难不成孤不知道?”
只是……不甘心罢了!
说罢,又不由得骂起唐芽来:“那老匹夫,着实可恶,竟胆敢针对孤,待孤登基,必要叫他好看!”
以往拉拢不成也就罢了,好歹两边没有对上,然而这会儿皇太子头一次感觉到了一种深深的无力。
几个谋士都静静的听他骂,心中却暗自想道:殿下,您说的倒是挺好,可好歹也先度过眼前难关吧?不然这待您登基……还指不定要待到猴年马月去呢!
日此一早,皇太子果然用了印,拨开封禁军五千,命四川、湖广、江西、南京四地抽调七成留守兵力,就近开往云贵、两广,且允卢雍有临时征兵、征粮之权。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开封内外百姓都坐不住了,大军开拔之际纷纷自发筹集粮草、棉衣,又有壮丁主动贡献出车马,跟随大军一同运往南方。
大军南下那日是个阴天,日头躲在云彩后面死活不出来,而五千人马急速行进扬起的尘土遮天蔽日,将整个空间弄得越发混沌一片。
杜瑕随众人一起,目送大军远去,心中不住祈祷,为这些即将奔赴战场的士兵,也为依旧在北线作战的将士。
她不信佛,可在这一刻,她突然就明白了那些临时抱佛脚的人是何种心态。皆因他们早已做了一切能做的事,可又无法忍受苦苦等待的那种煎熬,只好将唯一的希望寄托到虚无缥缈的宗教信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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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牧将军!”牧清寒一掀帐帘,门口两名亲兵就齐齐行礼,中气十足的喊道。
战争已近尾声,且如无意外便是大禄的胜利,因此饶是南方告急,众将士也掩饰不住内心的一点喜气,近来底气都足了不少。
牧清寒点了点头,刚要开口就听前方营地上空传来一阵阵叫好之声,他不禁眉头一蹙,转头问其中一个亲兵:“卢将军又是一夜未睡?”
因基本上已经没有大的仗可打了,将士们外出的频率也急速降低,可为了保持警惕性,朱元还是坚持让大家每日操练。
那亲兵点点头,年轻的脸上涌出几分同情和理解,道:“可不是,将军,恁去劝劝吧,卢将军这都第三天了,再这么下去可怎么受得了。”
牧清寒略一沉吟,往旁边一伸手,道:“取我的枪来。”
手持长枪的牧清寒大步流星往叫好之声频发的空地走去,老远就见一群士兵围了个圈儿,中间卢昭正挥汗如雨的刷钱弄棒,手间唯留一团残影,俨然十分卖力。
这样冷的天,他却将自己的上半身脱得赤条条的,脸膛通红,头顶冒着袅袅白气,不断有汗珠顺着面颊和满是精肉的身躯滚落,引得众将士频频叫好。
牧清寒皱了皱眉,缓缓吐出一口气,分开前面的人,朝中央朗声道:“一人无趣,不如你我对打,如何?”
本来前面那人看的正起劲,冷不丁给人掰开还有些不乐意,本能的扯着嗓子喊道“那个混账小子不长眼,敢”,可等他一扭头,正正对上自家将军那张寒气逼人的脸后,剩下的字眼全都用力咽回肚中。
听见声音的众人纷纷抱拳行礼,牧清寒点头示意,眼睛却不离卢昭,静静地等着对方回话。
卢昭一听,也不说话,只是一扭身子,手中长枪骤然抖出一个枪花,便如长了眼睛一样朝牧清寒扑来。
牧清寒大喝一声,“来得好!”竟不防守,直直迎了上去!
众人先是一窒,旋即放声叫好:太过瘾了!
可看着看着,就有人觉出不对劲来,开始交头接耳:
“呃,牧将军和咱们哥哥没甚过节吧?”
“说甚么浑话,伙夫都知道这二位是同吃同住可互托生死的好兄弟,哪来甚么过节!”
“可是……俺咋觉得这不是在比划,反倒像是在拼命了哩!”
“可不是怎的,你瞧着二人都是只攻不守,招招狠辣,若是谁一个不妨被点到了,身上说不得要多一个大窟窿!”
“听说卢将军连着几夜不曾合眼了,想也是,便是谁知道自家老爹命在旦夕,偏偏上头又不闻不问的也该急了……”
“要我说啊,那圣人便是个糊涂蛋,哪里”
“收声,不要命啦?!”
“本来就是么,你作甚捂俺的嘴?莫说咱们这些人在这里卖命,光是卢老将军就立了多大的功劳?可这些年得着甚么了!哪里有明君是这么着的!”
“圣人都快不成了,与他何干?说不得就都是那什么太子的祸……”
军中之人多耿直,此话一出登时引发共鸣,许多士兵都纷纷点头附和起来。
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