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禾趁机道:“你以为我想得罪人呀,不给他们点难听话,他们以为你家财万贯呢, 是, 咱们是不差盖学校的钱, 可你有没有想过,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这才是脱贫关键。”
徐立冬神色松动, 终于翁声翁气道:“你说的也是。”
见苏禾似乎还在生气,徐立冬拉她坐自己腿上,从后拥住了,恳求道:“小禾,以后别这样说他们好不好?他们筹钱也不是为了私欲,说到底还是想让乡下孩子有个念书的地方...”
苏禾一下就心软了,必须要承认,她没有徐立冬看事通透,也没有他大度。
“那你说出多少就出多少吧,我听你的。”
徐立冬笑了起来,道:“你的顾虑不是没道理,这样...我看咱们就出两千,剩下的让他们自己解决。”
苏禾没意见,其实她倒不是在乎那点钱,就是纯粹不喜欢被人道德绑架。
“钱你自己送回乡下,我不去。”
徐立冬忙道:“我去,我去。”
“对了...”苏禾忽然想起来,问:“我听人说水厂附近那片地要拆了建商品房,是真的?”
徐立冬点头:“是有这打算,不过现在商品房还不成熟,暂时只在沿海地区还有首都推行,水厂附近的房子就算拆了建新房,也没有房产证,所有权还是在公家手里。”
这个苏禾倒不担心,反正占了那块地,将来推行商品房政策,大不了补交点钱。去年她和徐立冬在水厂附近买下的小院,里外加起来有将近三百平方,要是一对一拆,怎么也能分到两套房。
没过多久,上头文件放下来,确定要拆迁,得知消息的居民一下炸开了锅。
“钢筋混泥土,听说有五层高,厨房厕所家家户户都有,进了家关门,几天不出门都成!”
周末,苏禾带肉球去杨嫂子家串门,提起这事,杨嫂子就激动:“妈呀,我这辈子还没见过这么高的房子!”
苏禾给她说得笑起来,道:“五层楼算什么,上海首都那样的大城市,二三十层的楼房也有。”
“你嫂子那是少见多怪。”杨四海也在家,忍不住道:“楼盖多高又不关你事儿,看把你给激动的。”
杨嫂子白她男人眼,嘀咕道:“我倒想住,我男人没那本事能咋办!”
瞧这话说的...杨四海气道:“我没本事?我坏就坏在投错了胎,不是商品粮户,要不然我能让你们娘几个窝在这种地方?”
头些年物资匮乏,为了不加重城市负担,各地方严令禁止乡下人进城,这几年虽说条件好了些,户口还是卡得紧,除非是嫁进城,军转干,或者考大学还有工作调动,否则很难落户。
杨四海不是没动过心思,只是苦于没有门路。眼看馒头到了上学的年纪,总得想办法让他留在城里念书,回乡下种地能有啥出息。
“大妹子,你脑子好使,快给哥出出主意,秋来报名念书那会儿,你是咋整的?”
杨四海厚着脸皮打听,道:“钱不是问题,只要能把户口转过来!”
苏禾闻言,几乎瞬间想到了个办法。
只要她把水厂附近的院子卖给杨四海,房契转到杨四海手上,他就能凭房契去公安局办理落户。
但这将意味着她会损失不小一笔钱,毕竟当初她买下是为了升值。
见苏禾陷入沉默,杨四海抓抓脑袋,忙道:“我就是问问,大妹子你也别太为难!”
苏禾回过神,笑道:“也不是多为难的事,这样...回去我跟徐立冬说说,看他有没有办法。”
其实她是想问徐立冬能不能把院子转给杨四海,她自己拿不定主意。
令她大感意外的是,徐立冬几乎没犹豫,就同意了。
“老杨急着转户口也是为馒头上学,好事儿,卖给他吧,你要是想住楼房,回头我向单位申请换房子。”
苏禾摇头:“别了,我看咱们现在住这就挺好。”
隔壁孙哥已经向单位申请住换房,等孙嫂子一家搬走,这间小院将完全属于他们,比起筒子楼,苏禾宁可住这种带院子的平房,单门独户还能种点花花草草,宽敞又清净。
两人私下商量好,找时间,苏禾把房契带给杨四海,按当初入手价转卖给他,开玩笑道:“大哥,也就你和嫂子能让我甘心吃亏卖了,换成别人,我可没那雷锋精神。”
杨四海不是傻子,自然明白在这个节骨眼上苏禾把房子卖给他有多吃亏,出于歉疚,他道:“大妹子,我和你嫂子都不是爱占人便宜的,这样...我出两倍的价买你院子!”
苏禾吓一跳,忙摆手:“那我跟抢钱有啥区别?”
杨嫂子道:“亲兄弟还明算账呢,这事明摆着是咱家占便宜了,大妹子你也别不好意思,我跟你大哥都商量好了,就给你两倍的价,你要是不收,我看这院子咱也别要了,住着也不安心!”
“也别两倍了,多半倍吧!”苏禾径自叫定,见两口子还有话,赶在前头道:“再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