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像鲁山,除了工业劵不再使用,像肉票粮票布票还在。
杨嫂子家不缺粮食蔬菜和肉,苏禾特意给她带了些化纤布还有猪皮鞋,结实耐穿又便宜。
杨嫂子要给钱,被苏禾拦了下来。
“我家这个小祖宗三天两头过来吃你的喝你的,我是不是也要算账给你钱?”
见状,杨嫂子便不再跟她拉扯,听她说要去省城办事,爽快道:“你忙你的,肉球搁我家,我给你看着!”
苏禾哎了声,见肉球跟馒头兄弟俩玩得正疯,趁小姑娘不注意,赶紧溜了去汽车站跟徐立冬汇合。
鲁山距省城约莫三个多小时的车程,不算远,他们半晌午出发,一两点就到了省城。
这还是苏禾头回来,省城虽说比不得首都上海那样繁华,但也不算差,沿街商店林立,胡同石棉瓦棚下,灌汤包、生煎馒头、粢饭团、鸭血粉丝汤、豆腐涝、五香蛋、牛筋面...各色美食应有尽有。
还是改革开放好!苏禾一边大快朵颐一边感慨。
吃过饭,两人找了间招待所休息了会儿,等天一黑,徐立冬换了身便装带苏禾出门。
黑市现在都半公开了,与其说是黑市,倒不如说是夜市,不起眼的胡同里,粮食蔬菜水果,衣裳鞋袜毛巾,二手的收音机电风扇...再往深去,竟然还有瓷器字画翡翠玛瑙!
苏禾拖住徐立冬,低声惊呼:“快看,古董!”
徐立冬好笑,直接拽走她:“你家古董随随便便拿出来卖啊。”
这倒也是...
苏禾讪笑,自认没有鉴宝的本事,也不乱买,就过过眼瘾。
快走到头,有间普通门面,一进门玻璃柜台里也摆了些翡翠玉器,跟外头小摊一样,一看就是赝品。
电视机里放着上海滩,胖乎乎的老板捧个搪瓷缸,边吃饭边看电视,瞧见有客,懒洋洋的招呼了声:“随便挑随便捡,全部五块。”注意力又转到了电视上。
苏禾想笑。这老板也太佛系了。
徐立冬开口道:“我兑黄金。”
胖老板一怔,放下碗筷,低声道:“多少斤?”
徐立冬伸出一只手。
胖老板打量两人片刻,丢下句“跟我来”,起身去了后院。
两进的小院,前面是店铺,后面是住宅,虽然只有两间老式青砖瓦房,但收拾的很干净,屋里桌椅板凳成套,靠墙的多宝阁上摆了些不知是真是假的瓷器。
胖老板招呼两人坐,道:“银行兑一克黄金是八块五,我这边只能出八块二,钱一次给清,不过要签上契书摁手印。”
还要签契书摁手印?
苏禾朝徐立冬投去疑惑目光。
徐立冬道:“可以,你放心,出了这个门,我和我爱人知道轻重,不会乱说。”
苏禾闻言,明白了。目前黄金市场还没有规范化,处在边缘地带,往大了说是犯法事儿,往小了说就是普通买卖,胖老板这么做,也是防止有卖家坑害他。
写上契书,摁了手印,就是同条船上的蚂蚱,真要出事,谁也跑不掉。
他们这趟过来,带了约莫五斤黄金,就是两千五百克,按一克八块二的价算,能换两万多块钱。
这是笔不小的数目,胖老板需要周转,黑市人多杂乱,他们也没把金条带在身上,双方商议好,定在第二天钱货两讫。
转天苏禾留在招待所,徐立冬去跟胖老板接头交货,买卖一完成,两人立刻搭车回鲁山。
相较金条,这些钱就好处置多了,多个户头分开存。城镇居民工资稳定,国家分配房子分配工作,各种票证限制又消费,日子过得完全没压力,总有闲钱存下来,一个户头几千块存款,银行工作人员已见怪不怪。
年后上班,徐立冬又抽空去了几趟外地,陆续把剩下的黄金变现。
忙忙活活多日,周末,苏禾休息,去杨嫂子家接肉球,路过供销社,买了些罐头奶糖类的零嘴拎过去。
杨嫂子见她又拎东西,埋怨她费钱见外,道:“一会儿馒头他爸送鱼过来,趁新鲜,你拎两条回家!”
说曹操曹操到,杨四海推架子车停在外头,吆喝杨嫂子出去卸货。
“大妹子也在啊!”
注意到杨四海脸色不大好,苏禾直接问:“大哥你这是咋了?”
杨四海骂了句脏话,气道:“乡里那帮龟孙子,见我手里头有几个钱,一个个的叫我发扬精神,给乡里盖所新中学...凭啥叫我出钱呐,难不成我的钱是大水淌来的?”
苏禾听明白了,这不就是道德绑架么。
“那你打算咋办?”
“反正这钱我不出!”杨四海气呼呼道:“盖学校又不是我一个人的事!”
苏禾能理解他想法,这种事关键要情愿,上升到道德绑架就变味了,换成她,她也会不爽。
只是苏禾怎么也没想到,没隔多久,乡里那帮人竟找上了她家。
先是恭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