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也这么懒吧?”
皇太孙的学业不能马虎,届时七八个学士轮流教导他,李令月那种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上学方式,他是别想了。
阿鸿皱了皱鼻子,大眼睛望着裴英娘,一脸茫然。
她哈哈笑,接过乳娘手里的络子,晃来晃去。
阿鸿立刻被转移注意力。
宫婢卷起水晶帘的时候,李旦一眼看到裴英娘趴在锦榻前逗弄阿鸿,摇头失笑。
像是一个稚气未脱的大孩子,在逗一个咿咿呀呀的小孩子。
他走过去,阿鸿不看络子了,盯着他看。
裴英娘小心翼翼戳阿鸿的脸,“认得么?这是你阿耶。”
阿鸿盯着李旦看了一会儿,打了个哈欠,乳娘抱他去睡觉。
裴英娘跟着打了个哈欠,蹲坐着懒得起身,枕着锦榻就要睡,“我也好困。”
睡眼朦胧的样子,更像个孩子了。
李旦心里发软,笑着抱起她,“不早了,该就寝了。”
宫婢们早就悄悄退出去了,灯台也被移走,夜明珠的光线柔亮温润,罗帐里静悄悄的。
火热的身体压下来,裴英娘打了个颤,衣裳早就解开了,但并未完全脱下,她紧紧抓着李旦的胳膊,他的动作有些急切,耳畔的喘息声让她心跳如鼓。
第二天醒来时天光大亮,已经是日上三竿的时候,初冬难得有大晴天,廊外传来窸窸窣窣的说话声,宫婢们趁着大太阳洒扫庭院,给台阶浇水。
裴英娘揉揉眼睛,掀开罗帐。
李旦穿一件雪白襦衫,外罩圆领袍,盘腿坐在毡毯上,抱着裹得严严实实的阿鸿,父子俩大眼对小眼,不知在打什么哑谜。
她伸了个懒腰,笑着问:“在做什么?”
李旦回头看她,嘴角翘起,“教他说话。”
裴英娘噎了一下,阿鸿这才几个月大,怎么可能学会说话!
李旦果然对儿子有一种盲目的自信。
她越来越怀疑李旦能不能狠心教管儿子。
千万不要把儿子宠成纨绔啊!
她披衣起来,拢起长发,席地而坐,和李旦一起逗弄阿鸿。
阿鸿睁着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一会儿盯着李旦看,一会儿盯着她看。他显然把这当成了玩游戏,有时候还自顾自笑一下。
裴英娘抓阿鸿的手玩,他的小手胖乎乎的,碰到她的手,就抓着她的手指不放。
这时,李旦忽然道:“你最近瘦了……七兄和韦氏回来,你是不是不高兴?”
昨晚抱她时他就觉得了,睡下后细细打量她,发现她真的瘦了。
裴英娘呆了呆,这是哪跟哪啊?她瘦了和李显、韦氏有什么关系?
“你不觉得我前一阵子太胖了?”她轻哼一声,“瘦一点多好,抱起来不费劲。”
为了减肥,她每天绕着上阳宫走一圈,累得满头大汗,李旦休想再让她胖回去!这和审美没什么关系,瘦一点她神清气爽,不会像刚怀孕的时候那样爱犯懒。
李旦心头微松,只要她开心就行,“七兄是我接回来的,我会处理好,你什么都不用管。”
裴英娘答应一声,哈哈笑,李旦不知不觉间把手伸到阿鸿嘴里,被阿鸿咬了一口,口水糊得他满手都是。
※
李显的回归几乎没有引起什么波澜。
女皇私底下和上官璎珞感叹,太子有了皇太孙,地位愈加牢固了。
上官璎珞回道:“太孙亦是陛下的嫡孙。”
女皇沉默不语。
☆、二百二十七
直到冬至, 朝廷仍然未能平定营州之乱。
大朝会仍然如期举行, 女皇身着冕服,于修缮一新的万象神宫内接见各国使臣。
宫宴上, 裴英娘再次见到武承嗣。
他老了很多,大病一场不仅夺走他的健康,也带走了他的所有不甘和野心。
他企图示好李旦, 当着武家诸王的面,以魏王的身份,亲自为李旦斟酒,姿态谦恭。
女皇和二张兄弟玩樗蒲戏, 似乎不在意武承嗣的举动, 但余光却时不时扫向宴席间。
朝臣们不由自主停下交谈, 纷纷看向二人。
李旦接了酒杯, 不过并未饮酒。
武承嗣松了一口气,一瘸一拐走开,他的病来势汹汹,病愈后没法和以前一样正常行走。
李令月手执琉璃酒杯, 扭头看着裴英娘,小声说:“武表兄变了很多。”
武承嗣不折不挠,几次屈服,又几次靠着女皇重新爬起来,这一次,他是真的认输了。
情势不由人,他没有选择。
武家人正式分裂, 一部分人彻底投向二张兄弟,一部分跟着蔡净尘暂时保持中立。武承嗣成了废人,没有人肯听他的调派,昔日唯他马首是瞻的从弟们反过来对他吆三喝四,他连最后的依仗也失去了。
裴英娘看着武承嗣踉跄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