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密室,洛昊天便换下了全身衣物,随意穿了件青绸长袍,衣襟微敞,腰间松松垮垮得系了条湖蓝色衿带。从屏风走出,看着呆呆站在原地的洛怀霖,面带不惑得问道:“怎么了?”
洛怀霖忽然有一瞬间仿佛不认识眼前这个人了,原来这人不穿帝王常服的样子竟是这般样子,少了些威严稳重,多了几分风流倜傥的洒脱之气。
“父皇,你这身很是好看啊!”洛怀霖不自觉得吞咽了下,说完自己也觉得不妥,僵硬得笑了两声。
洛昊天缓缓走到洛怀霖近前,嘴角略带笑意得问道:“是吗?”
“丝袖织绫夸柿蒂,青旗沽酒趁梨花。这临安的绸缎款式当真是别出心裁,父皇莫不是不想当皇帝了,想去那西湖画舫上当一风流画师不成?”
“朕年轻时倒是想过,只可惜”
洛怀霖忍不住接过话语,“可惜生在皇家,万般皆是命,半点不由人啊!”
洛昊天神色微变,看向洛怀霖的眼神变得尖锐了些,似乎探到了一丝话中真意。
洛怀霖自然也有所察觉,忙转换神色,嬉皮笑脸道:“父皇您的文治武功不在话下,是文能提笔安天下,武能上马定乾坤!若只是屈尊去当个画师,那岂不是天下人的损失?哪来的我玄朝如今的太平盛世啊!”
洛昊天知道洛怀霖这张嘴就来的奉承功夫,哪能这么轻易让他糊弄过去,“行了,朕可不想听你拍一晚上马屁。”
一把将洛怀霖圈进怀里,“方才你挽留朕的时候,说要给朕暖什么来着?”
“额父皇,您记错了吧!我有说过吗?”
洛昊天随即脸色一沉,“朕是不是今夜待你太温柔了些,让你连侍寝的规矩都忘了?”
洛怀霖神色黯然,随即赌气般得将贴身的衣物尽数扯下,扔到了地上。
洛昊天见状,将人抱起走向床边,缓缓将人安放下,情不自禁得亲吻了一下洛怀霖的额头,“你还是这副样子更讨人喜欢些,前些日子是朕不对,朕向你道歉可好?”
“”
“今夜想必你也累了,其实朕只是想就这么一直抱着你就好。”
洛怀霖有些难以置信得依偎在洛昊天怀里,这人今夜居然真的没有想折腾他,他枕在洛昊天的臂弯之中,默默自语道:“其实,我承受不起的”
洛昊天缓缓睁开眼睛,怜惜得望着怀里的人儿,“是不是今日玄元殿外,齐王与你说了些什么不入耳的话了?”
洛怀霖微微垂下眼眸,低声说道:“他说的也没错,以前是我太没有自知之明了。我一出生便是很多人的眼中钉肉中刺,若不是父皇庇护,恐怕早死在这朱墙深宫之内了吧我还有什么不知足的呢?”
洛怀霖此话虽然有一定目的性,但也的确是真话。玄朝自太宗皇帝起便有个不成文的规矩,历代君王的子嗣数量有所把控,九数为极,藩王之位更是有限,为防止重蹈当年藩王之乱,朝廷还设置了严格的藩王法例,不得干涉当地军政大权。所以,景妃当年怀孕的时候,后宫不知道多少人盯着她这一胎,若是个公主便还罢了,若是个皇子这可就彻底绝了其他人的念想了。
其间有多少不为人知的阴谋诡计,可想而知。是故,景妃当年能九死一生产下皇子,已是万分侥幸的了。若不是她自身武功底子好,懂得那些旁门左道的秘术,不然真的很难保下肚子的孩子。饶是如此,洛怀霖自生下来也体态弱小,随时一副要夭折了的样子。
那天是玄元六年腊月十八,京城迎来了头一场瑞雪,鹅毛大雪。励精图治的年轻帝王正在御书房批阅奏章,便有宸月宫的宫人来报喜,说是景妃娘娘生了一名皇子。
并不是第一次得子的洛昊天当时内心并无触动,只是淡淡答复了一句:“知道了。”
下面人战战兢兢得难以开口,最后无助得望向皇帝身边的大内官。
“陛下,您还没给小皇子起名字呢?”
洛昊天正皱着眉头翻看手里的折子,“哎,肃州已经三年久旱无雨,再这么下去,田地就要彻底荒了。”
“久怀霖雨至啊,怀霖就叫洛怀霖吧。”
听闻此言,一旁的无尘大内官便冲着下面人吩咐道:“还不赶紧回宸月宫去传话,给钦天监送去九皇子的生辰名讳,择吉日发榜传告天下。”
底下宫人赶紧叩头谢恩,如释重负得退了出去。
“陛下不去景妃娘娘那儿看看吗?”
洛昊天笑着看向无尘,“你倒是对宸月宫那边的事挺上心啊?”
“陛下说笑了,龙嗣顺利诞生,这是宫里的大喜事啊!”无尘微微低头答道。
“嗯,说的是。景妃这一胎怀得着实辛苦,朕理应看看去。”
洛昊天刚刚放下御笔,门外便传来了一声通禀。
“启禀陛下,钦天监派人送来了国师请帖!”
相传当年钦天监国师是一位已经得道的世外高人,与太祖皇帝相识于山野,因为一句箴言便答应世代守护玄朝江山五百年,而后入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