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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莱森粗鲁地扶着失去意识的埃佩尔,把他拖回了教堂前的长椅上。这也差不多是她体力的极限了。她将那把长柄伞撑开,伞柄塞进长椅的缝隙里,伞骨轻轻靠在埃佩尔的耳侧。
弄了个简陋遮阳伞的模样。
长椅前有一只扶着盾牌的狮子像,狮子侧头看去,正是教堂的正门。
这教堂也很奇特,主建筑低矮却宽阔,有几分希腊神庙的意味。却在这低矮的屋顶上修了一个尖顶纤细的哥特式钟楼。
夜瞎子克莱森理所当然地什么都看不见。她只是凭着记忆重构出这个建筑的模样。
正在此时,她身后传来两声汽车的鸣笛声,随后前照灯闪了两下。
克莱森回过头,发现路边停着一辆小轿车,有个黑色的人影照在车灯前。克莱森先是被过于明亮的灯光晃了下眼,再仔细看去发现对方真的是个黑色的人影。
一身黑色的翻领大衣,手上是一副深黑的皮质手套,还打着一柄黑伞。肤色也略深,一头深栗色的短卷发还盖了顶黑色小礼帽。
幸好这人是开着车来的,这种穿着的行人被车辆误伤的可能性极大。
那人慢慢踱着步过来。
一离开车灯的照明范围,他的身影就愈发飘忽不定了。克莱森只能根据对方衬衫的白色色块来确定对方的位置。
直至那个白色色块都消失不见的时候,克莱森皱了眉头,“你后退几步,我完全看不到你在哪里。”
“噢噢噢噢,失礼失礼。”
黑暗中传来的声音像诗朗诵一般抑扬顿挫,无比的夸张。黑色的身影很快又重现在了车灯前。他脱帽鞠躬,向克莱森深深地行了个礼,再把礼帽扣回了头上,露出一双笑得弯弯的眼睛。
“——我是来自清道夫之家的沃尔夫,很荣幸在这里遇到你,克莱森小姐。”
克莱森纠正他,“请称呼我克莱森博士。”
沃尔夫像是一个沉浸在内心戏中的话剧演员,撑住额头咏叹,“啊啊啊遗忘过去的克莱森小姐依然拥有如此美丽的光辉——令我多么的、多么的心潮澎湃”
克莱森耐心地等他内心戏结束。
“当然作为一位绅士,在下理所当然地要为深夜在骤雨中彷徨无助的女士伸出援手——”
句末的音节被拖得长长的,可以说荡气回肠了。
空气一时极其安静。
突然他收回了向克莱森伸出的手臂,规整了站姿。
“晚上好,克莱森博士。”声音也变得平稳冷凝。
“你现在又是谁?”
“我是清道夫之家的凯西纳。”那双笑得不见眼珠的眼睛此时却睁着,一点多余的情绪都没有。
“沃尔夫和凯西纳,是你们投的致幻剂吗?”
“是的,”凯西纳平静地回答,“您持续多月的失忆妨碍了我们开展后续工作——”他不着痕迹地扫了埃佩尔一眼,“不幸的是我们错估猎犬的行动轨迹,这是我们的工作失误。”
“哦,”克莱森点点头,“那现在你们打算怎么做?”
凯西纳走到车侧,打开了后座的车门,“依旧执行原计划,将您送回仿建的旧居,希望您能在那里进一步恢复记忆。”
克莱森想了想,无论怎么样的房间总归会比大象滑梯好吧。
“可以。能把埃佩尔带上吗?”
“没有问题,举手之劳。——请您先上车。”
凯西纳等克莱森坐进了后座,快步走到长椅后,一把捞起睡死的埃佩尔,还贴心地收好了伞。
“这是您的伞。”
克莱森接了过来,“谢谢。”
“不客气。”然后埃佩尔就被扔到克莱森旁边的座位上。凯西纳也坐进了驾驶座,说着“请你坐好”发动了车子。
车里开着暖气,克莱森觉得手脚渐渐恢复了知觉。
她后知后觉地问,“——谁教你们致幻剂能帮助恢复记忆的?”
车子突然一个加速拐弯。
克莱森莫名其妙地不开心起来,“你们对得起药剂学的老师吗?”
凯西纳飞快地道歉,“对不起克莱森博士。”
克莱森一脸不解。
车子又突然一个急加速。
“多么令人遗憾令人悔恨——!在下居然不能在您趣味横生的讲座中抵抗住睡魔的诱惑”
“”
紧接着又一个减速。
凯西纳毫无起伏的声音再度响起,“非常抱歉克莱森博士。”
“哦在行驶途中更换驾驶员是很危险。”克莱森好心提醒。
14..1:50.
从加速减速交替进行的打嗝车上下来的时候,克莱森有点站不稳。
凯西纳递来一封牛皮纸信封,上面标着楼层和房间号。
“里面是门禁卡和钥匙——需要我帮忙将他一起带上去吗?”
克莱森心里掂量一下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