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话说完,刘玲玲有些微愣,抬头看了他一眼。
也似是能感觉到她眼神的zhù shì ,他未曾抬头,便已然冷声开口:“她性子烈得很。”
性子烈的很,所以他也不能知道,天亮之后,当所有的事情,都随着他预期的方向发展,过程之中,她是不是会做出什么事,令他所有的好心情都一扫而空。
刘玲玲不再说话,只安心的低头下棋,说起来他在外人面前,显得十分宠幸她这没错,但是事实上,两人如此平静的坐在一起下棋,却是有史以来第一次。
整个御花园安静下来,只剩下白玉棋子,落在玉盘上的声音。
清脆的碰撞之声,清灵如苍山中的溪流,慢慢击打在石壁上,空灵动听,造一场虚拟而唯美的梦境。
足足半晌的chén mò 之后,皇甫轩冰冷的语调方才响起:“你是个聪明的女人,既然你已经知道朕的dǎ suàn ,那么朕也相信,你应当明白,如何选择,对你来说才是最好!”
这话说完,他方才抬起头,看了她一眼。眸色之中,暗示意味十足。
刘玲玲抬头迎视,最终幽幽笑了笑,轻声开口:“不必皇上说,臣妾也明白!多谢皇上为臣妾筹谋!”
帝王把真心和所有的感情,全部给了宫门之外,那个带兵攻打皇宫的人。而一生唯一的亏欠,却是眼
她清楚,他早已为她zhǔn bèi 好退路,但是那条退路,她却不想去走。只是这样的决定,这一刻她没有必要告诉他。
她这般一说,皇甫轩才似终于放心,冰冷的语调,带着一丝难掩的歉意:“朕这一生,唯一亏欠的人便是你!朕还是那句话,你想要什么,朕此刻都能满足你。若还有心愿,你可以提!”
前的女子,这一刻的皇甫轩,依旧冰凉冷峻,如同往昔,却多了一份真诚与真挚。
在她面前,这的确是少有的颜色。刘玲玲微微笑了笑,轻声道:“皇上愿意陪臣妾下这一场棋,便已经是一番成全了,臣妾不敢再有什么要求!”
她只求啊,来世还能再遇见他,哪怕只是这样守着、看着他。只要还能遇见!只是这事求他是没有用的,她应该求老天。所以对他,他真的没什么好求的人。唯一说有,恐怕也jiù shì 一枝花。
她爱海棠,他却每日都送牡丹。似也能向他求一株海棠,但既然他们之间没有风雨,那又何必求这一场虚妄?
她无所求,他也不再开口。两人就这样静静chén mò 着,下这一场棋。
天亮之后他起身,沐浴更衣,亲自去迎她。刘玲玲也起身,同样huí qù 沐浴更衣……
而城门之外,澹台凰早已翻身下马,跟着自己士兵,一起冲杀!长剑染血,眼前血肉横飞,还有鲜血溅到她的脸上,模模糊糊的遮挡住她的视线,但她并不以为意。
这场仗,从未停歇!她到这里两个月开始,便一直在战火中倾轧,这些生生死死,她早已看淡!
但皇甫轩的恨,却是从今夜才开始!
宫门被撞开,侍卫在防守,防守皇宫的人,自然是不少。这一场浩荡的杀戮,更是叫人心悸!北冥和漠北的士兵,全部都沉浸在一种怒火和兴奋之中,怒火,是因为他们这些日子拼了命的攻城,最终却是被人戏耍!
兴奋,是他们随着澹台凰一起,攻破了东陵的皇宫!一个皇宫的覆灭,伴随的必定jiù shì 整个东陵的覆灭,他们作为这样一个队伍之中的骁勇军队,自然觉得荣光同在!
这样的开辟,自然令他们万分jī dòng !
这一日的东陵皇宫,极为敞亮,士兵们的手上,大多举着火把。将一张张或兴奋,或愉悦,或悲哀的脸,照得通红!澹台凰的面色始终很冷,唯独那双眼眸之中跳动着火焰,那是愤怒,蚀骨的愤怒!
拼命的厮杀,骑兵和弓箭手的对峙,用了君惊澜命人改造过的精良弓弩,将这场战争变得简单了很多!苍空之裂,九天长啸,破龙惊天!
她像一团火,更像一只凤,手中提着长剑,泣血长鸣!
未几,天色破晓,黎明的光热,慢慢散开。朝阳如火,一点一点自天边升起,月破云散,今日有风,淡淡有点微凉的风,清冷的拂面,晕染出刻骨的疼痛。
终于,这半夜……或者说是半日的厮杀之下,东陵的皇宫,就这样被攻破!
象征着皇权的皇宫破了,便也预示着——东陵国破!
这一场打了将近一年,死了无数人的征战,当就这样彻底jié shù 。可,真的就这样jié shù 了吗?这似乎太简单,可偏偏的,这一扇庄严威重的大门,此刻已然向她敞开,以一种最为真诚的姿态,迎接她的到来!
她拿着长剑,艳红的血,随着剑锋一点一点的滴落,看着这门,彻底的开启,脑中如同幻灯片一边,闪过云起,连召,云翊,苍昊,那一张张在战火中陨落的面孔,那一次一次在草原上纵情的拼杀,还有闲来无事的八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