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着是不是许久未见,让他忘了自己的模样,他颤着声音点醒:“我我是飞霄。”
他攒眉,面带愠色:“休得讹我。”
正愁着如何告知他真相的几人只觉得,眼下正是好时机。
飞霄张嘴欲言,尧蜺在旁道:“瞧清楚,,他绝不是你的熟人。”
来前不曾想过,这人会和慕黎忠如此相像以至于飞霄会认错。
仔细打量,才发现俩人确有不同。
他比慕黎忠青涩多了,而且五官略有差异,并非完全一致,让他误认的根本原因是他的神韵与气度。
“你是谁?”飞霄木然地问,确定他不是慕黎忠,但肯定和他有莫大关系。
“慕烨然,将继慕家第十二任当家之位。”他说话时眉宇间透着傲气,望之凛然,叫人不敢轻慢。
“第十二?”飞霄心中惘然,若有所失,但脸上依旧不显山,不露水:“第九任呢?”
慕烨然当下的反应,仿佛飞霄说了什么荒谬之言:“我祖父已归西百余年,此番正是为了寻他遗物而来。”
怎知他太大意,轻信家贼,导致遗物被窃了去。
飞霄犹难以置信,满脸尽显荒唐,他竟一觉睡去了百来年。由于太过震惊,出口的话语一时不甚流利:“那、那场东夷之役,结果究竟如何?”
像觉得有趣,他唇角扬起:“虽是战胜了,但养精蓄锐其间败给强援。”
分明是场激烈大战,经几轮辗转,再次被人谈论时,仅三言两语就能带过。“人性最卑劣之处,莫过于此。”慕烨然垂眸品了口茶,雾气氤氲,飘在眼前,模糊了他的面容。
到底不如家乡的好。
“然而,若无此次败北,怎有今日的容国?”
慕烨然说得再多,都没有他要的答案:“你祖父呢?”
“不知所踪,直到他死后多年,才有人托信到慕家。”
棺材被封紧,无法确认尸身是否在内,只能从难以抬起的重量判断内里不是空的。
叫人难以理解的是,棺椁可容下两个人,墓志铭上雕刻的,除了慕黎忠,还有另一个名字。
“那是谁的名字?”本想隐忍着,但还是耐不住,颤着嗓音发问,谁知话一出口,马上后悔了。
“根史册记载,是北夷头子。”
除了慕烨然,在座众人满脸吃惊。
谁曾想,堂堂大将军竟会与寇贼合葬?
“你怎么能肯定那是慕、你祖父?”飞霄生硬地改口。想唤慕上将军,然而经过时代变迁,这称呼已不再适合。
如今,怕是只有他还记得这个称呼吧
“信上的字迹,祖父的字很独特,别人仿不得。”他喜欢祖父的字,张狂豪迈,放荡不羁,让他拜读的同时禁不住好奇,他生前是什么样的人,是不是人如其字,潇洒出风尘?
慕烨然倒泰然自若,殊不知飞霄被他一席话,搅得心乱如麻。
无可否认,慕黎忠随性书写的字,无人能仿。
“他信上写,让飞霄与他同葬。”慕烨然撑着下巴,视线落在窗外,有些茫然:“但他又说,给飞霄看了另一封信后由它自行抉择。”
真是无稽之谈,一个死物能告诉他什么呢?
听到后面那句话,他又稍微提起劲儿:“信,你带了么?”
“嗯。”他轻哼一声,盯着由远而近的麻雀在窗棂上歇息。
“我能看看吗?”
慕烨然瞄向他,静默不语。
飞霄握紧拳头,二话不说打回原形。尧蜺一惊,在剑落地前接住。
虽不知变回剑的他是否有知觉,他仍不愿任它就此摔到地面。
这下,慕烨然终于有了反应,睁大双眼,难以置信。
何曾想,这不合常理的事会发生在自己眼前。
把剑轻轻搁在桌上,尧蜺道:“这样,你总能认得吧。”
拿出稿纸认真对比一番后,重新收进怀里。?
从来都是把剑封在盒子里的他,今日才算得见它真正的模样。
“信了?”
慕烨然点头,坦言:“信了。”
“那?”
得知他是祖父的遗物,如何敢不对他添多几分敬意。既然是飞霄亲自提出的,他没有半分犹豫,当下口袋里掏出一封信,递到尧蜺手中。
有了前车之鉴,实在不敢冒险,便将祖父所托之物随身带着了。
尧蜺微微笑,接过因塞入口袋而皱得不成样子的信,道一声谢。
随即便是一阵寂静,弘睿率先道:“那我们先告辞了。”
“好,留或不留,都请来此告知我。”
飞霄扶着额头,早知道,就不和慕烨然要这封信了。
豪不掩饰的失落映在尧蜺眼底,怎么也无法忽视。
尧蜺扬起笑脸,迎向他:“怎么啦?”怎么已经心情不好,他哪里可能再对着他苦着一张脸。若真这样,那飞霄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