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秒他的手立刻被反握住,还怪罪似的恶狠狠捏了一下。小孩一直把他握得紧紧的,像是在害怕什么。
林北就这么坐在他床头没有走,守到了黎明。
郑仁毅心尖儿发颤。
不敢了,再也不敢莽了。
年岁愈长,愈看明白能握在手里的东西越来越少了。
他离了林北,可怎么活。
(六)
两人一起熬了个夜,病号倒没怎么样,林北让郑仁毅急得上了火,第二天感冒发烧嗓子疼,中耳炎就犯了。
陪床的时候,林北侧躺在沙发上,往耳朵里滴药,滴得下颌上全是药水。
郑仁毅看得心急,乖宝祖宗地哄了半天,想让林北躺他大腿上,他来弄。
可林北翻个身,不理他,心里憋着的火显然还没消。而且他现在又舍不得跟郑仁毅吵架,这么一想,更气了。
晚上林北睡眠浅,只要郑仁毅一动,林北就过去看看他怎么了,整夜没怎么合过眼,感冒反倒一天比一天重。
于是郑仁毅心疼了,又把人往家里哄,哄着哄着不知怎么变成跟林北大吵了一架。
“你伺候什么啊伺候!我用得着使唤你吗,这么多小护士呢!人家不比你专业,都全天在这儿候着!”
话说出嘴郑仁毅就反应过来不对味儿了。他本意是说林北白天上班太累,有那么大个部门要管,晚上就别来他这儿受罪了,雇了护工24小时盯着呢。赶紧往回收:“不是,我是……”
“郑仁毅!”林北一巴掌拍在桌子上。
“不就是看上那个小护士了吗!有本事你和他过一辈子去!”林北从兜里掏出郑仁毅前两天闲极无聊写给他的情书,重重拍在桌子上,气冲冲离开了。
留郑仁毅在病房里呆若木鸡,哑然失语。
他看着晃荡的门扇,哭也不是,笑也不是。
林小北这是,终于为他吃醋了?
王木珂看着郑仁毅的神情,嫌弃地点评了两个字:
恶心!
(七)
蹉跎了一个月,郑仁毅一直赖在病房,直到能够行走如常了,才在王木珂的苦苦哀求中收拾大包小包滚回了家。
一进门,便是一束娇艳火红的蔷薇热情盛放。
他给林北发了消息,慢悠悠整理行李,正准备擦洗一下时,林北风尘仆仆地赶了回来。
浴室里,小孩帮他在胸腹裹上保鲜膜,时不时抬头观察他神色,动作那么小心翼翼,乖得郑仁毅又开始想欺负他。
“我好想你。”郑仁毅低着头,唇似有若无地吻着林北白皙的脖颈。一步步向前,把人逼到了墙角。
“舍得你的小护士了?”林北瞟了他一眼,又迅速移开视线。
郑仁毅看着林北下颌到锁骨的那道迷人线条,觉得自己快绷不住人形了。喉结来回滚动:“你就是我的医生。大夫,我病了……”他把那儿往林北身上蹭,把人烫得往墙里躲。
林北面红耳赤地确认所有保鲜膜都缠好,勉为其难地吻了郑仁毅一下,趁男人想更进一步时从他胳膊底下迅速钻出了浴室。
郑仁毅洗完澡出来,林北已经铺好了床,正乖乖地端坐在床上,认真地说要跟他“谈谈”。
人都在他床上了,哪来的心思谈啊……
郑仁毅装出一本正经,靠坐在床头,眼神顺着林北睡衣领口一路往里滑,早就不知道滑到哪儿去了。
“你上次出差,到底干嘛去了?”
家里领导要查账了。
郑仁毅神秘地招招手,林北狐疑,但还是信任地凑了过去,从床尾挪到男人身边。
郑仁毅便顺势把林北拉进怀里,在人反应过来开始挣扎前,附在林北耳边说:“我老战友在边境遇到麻烦,被对家绑了,因为涉及外交问题政府不敢大张旗鼓地救人,所以我去帮忙。”
声音小得只有林北能听见,尽管家里也就只有他们两个。
他当然知道林北想听什么,这恰好也是他想说的:“我错了。”郑仁毅虚心道歉:“以后不会做这么危险的事情,做决定之前也一定跟你商量,让你担心是我不对,下次不敢了。”
认错态度这么良好,林北都没脾气了,怏怏地虚靠在男人身上。
郑仁毅心里算盘拨得飞快。
他攒了一个月的骚话没讲,终于逮到机会,一边说一边把人往床上拐。
他身上有伤,无论做什么,林北都不舍得用力反抗,只是抬着水汪汪地眼睛看着他,怕他伤口疼。
不怪自己太禽兽。
郑仁毅把人压到身下的时候想,是小孩太招人疼了……
(八)
慢悠悠一直折腾到深夜,郑仁毅在身后揽着林北的腰,手贴在他微鼓的小腹上,感受着林北用身体深处接纳他时那微小又淫乱的起伏。
“不要了……不要了,你停一停……”林北才意识到自己远远低估了郑仁毅受伤之后的危险程度,两腿紧紧绞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