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文莱德以一种难以言说的狂热而饥饿的眼神舔吻他的皮肤,用手,因过分亢奋导致抽搐的双手,分开并占有他的双腿,脑中回旋着关于反叛的、越轨的、背德的叹息与吼叫。像野兽,像残忍的孩童,像背弃了誓言堕入肮脏巢穴的神使,亲吻他洁白的胸膛,用嘴唇,用舌头,用牙齿,听着他痛苦的哭声,在柔嫩皮肤上留下鲜艳而腥臭的血。
奥古斯都,九位皇帝的教名,凶名赫赫的暴君与逆神者的楷模之名,两任教宗之圣名。
斯莱德文理学院的奥古斯都却不大配得上这个令人瞩目的名字。
他的母亲和母亲的母亲住在街边一所红房子里,几乎一辈子不出门,与她们一条街道相隔的体面的邻居们也不希望她们出门。她们的吃穿全靠路过的男人,他们被叫做卖货郎(当时艾菲斯郡的商业法还不怎么严苛,许多背着箱子的小商贩以旅行的名义去各地赚钱);吃穿的钱也全靠男人,不仅是路过的,还有进屋睡觉的、进屋不睡觉的、进屋后要睡很多天才骂骂咧咧地离开的。他小时候发高烧,母亲正在为他接下来一个月的牛奶钱而招待两个客人。客人是有许多共同爱好的、默契十足的两兄弟。
奥古斯都的母亲因此忽视了在隔壁房间里异常沉默安静的儿子,两天后,当她终于有空去看他的时候,发现他烧成了肺炎。她付不起治疗肺炎的钱,也找不到可以治好肺炎的医生,只好抱着他走出红房子,跪在教堂前面祈祷。女人往她身上砸烂叶和动物内脏,孩子投掷树枝、石头甚至粪便。这个不幸的母亲默默忍受一切。神也许听见了可怜的女人的哭哑了的嗓子发出的声音并同情她,也许只是觉得她的哀嚎和怨气污染了它神圣的神国,总之,伟大的神奇迹般的施展它的力量让他活了下来。他的母亲十分高兴,直到几个月后才意识到神收走了一些东西作为帮助她的报酬。奥古斯都从此患上了发育迟缓的毛病。
当他接受教士资助入学时,老师们都觉得十分惊奇,因为这个特殊的学生有着二十岁的年龄,身材和智力却像十四五岁的少年一样。他口吃、结巴,永远拼不对“感谢”“尊敬”,念“您”的时候仿佛长在嘴巴里的舌头是一团烂肉。他偶尔在睡梦中会尿床,眼神胆怯又畏缩,比阴沟里的老鼠还叫人讨厌,但橄榄球队的凯撒发现他全身的皮肤又白又腻,而且十分有弹性。
凯撒一向不擅长保守秘密,他自己也知道他没办法躲过室友和队友去找奥古斯都,于是很干脆很无私地将这个发现告诉了大家。随后,奥古斯都变得非常受欢迎,在男孩子群体中。以凯撒为首的一群人热衷于捕猎和折磨他,喜欢听他叫,每月中旬定期举行活动,邀请一些从未对此表示过兴趣的人参加。通常是在奥古斯都的宿舍,将六张床合在一起,有时候被邀请者的围观令人兴奋,使他们不惧寒冷,直接在冰凉的地上演示奥古斯都是怎样哭的、会多少种叫法。凯撒总是想让奥古斯都不结巴地说出一些下流话,或者喊出来,但奥古斯都对词汇的理解能力没办法记住那些古怪而不常用的名词、动词、形容词。他只会说一个副词,“开心地”,还有“不要”,“好的”。“开心地”最多,“好的”其次,他只说过一次“不要”。那晚,凯撒礼貌又炫耀性地询问伊文莱德要不要试试。
奥古斯都的反应超乎所有人预料。没人想过他能够迅速地、在凯撒最后一个单词音节刚出口的时候、用尖叫一样的声音粗鲁地说不。
伊文莱德对他不感兴趣,无所谓地耸耸肩,坐回了原处。他参加活动纯粹是看在凯撒答应给他做口活的份上。他以为奥古斯都对所有人都一个样。后来当他知道奥古斯都在他之前从没有拒绝别人的时候,就感到一阵干涸的怒火和耻辱了。
在那个被奥古斯都拒绝的夜晚的第二天,伊文莱德发现了更有趣的、更能打发时间的消遣。
学校的厨房新招了一个年轻厨师。那段时间的菜尤其难吃。
伊文莱德是在树上看见他的。
事实上,是看见他和奥古斯都。男人把他的同学按在地上,脱光奥古斯都的裤子,低头埋在他胯部。奥古斯都喘息和呻吟,白皙的脸是富有生机的红色。伊文莱德对此完全不投以关注,甚至直到几个月后男人突然提起来,他才隐隐约约想起那个躺在地上的人是奥古斯都,胆敢拒绝他的家伙。
十六岁的男孩子显然更喜欢比自己成熟的人。他看上了那个津津有味舔着奥古斯都的男人。
树下的情事很快就结束了。
光裸着上半身的男人显然十足地有经验,吮吸和吞吐的动作熟练地像天生就是干这个的。男人发出的啧啧声在奥古斯都的一声尖叫中戛然而止。无用的精液溅射在男人脸上和他不能怀孕的肚皮上,使伊文莱德突然感受到一股狂暴的、海啸侵袭一般的攻击性和冲动。男人舔干净唇瓣和嘴巴四周,一边按着奥古斯都一边急匆匆地扯下自己的裤子,他比少年人更肥硕也更结实的臀像钻石在阳光下折射出光线。树上的伊文莱德咬牙,着魔地死死盯着那让他目眩神迷的屁股。
尴尬的是,那个中午,奥古斯都没有再硬起来。男人在多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