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回(完结)
韦礼峥拿胳膊撑起上身,伸头往床下一看,那木箱里仔仔细细地叠放着一套粉蝴蝶戏牡丹丝绸绣裙,绣工极其精细,丝线波光粼粼,裙上一群彩色蝴蝶仿佛要活过来似的,漂亮极了。
柳樱又打开木箱夹层,里面放置着一整套珠宝首饰,发簪、额饰、耳环、项链、手钏、腰佩一应俱全,俱是真金白银,一片珠光宝气。
韦礼峥看过了这一身行头,又想象了一番柳樱穿戴整齐的模样,一定犹如天女下凡,蝴蝶化仙,果然是花蝴蝶的扮相呢。
柳樱见韦礼峥面露赞许,更是得意洋洋,说道:“韦大人,你见多识广,你看我这身行头怎么样?这对手镯上镶的可是波斯的绿宝石,还有这对步摇,人家说是按照宫里的样式仿制的!韦大人,你是皇帝宠臣,你说,宫娥们是不是就戴如此模样的步摇?”
韦礼峥可是堂堂好男儿,哪里有空注意宫娥们戴什么步摇?于是笑道:“这些首饰的样式都很衬你,你八月十五那日一定能艳压群芳,夸美游街。”
柳樱大喜过望,又小心翼翼地将木箱锁好再塞回床底下,然后爬上床榻,要和韦礼峥亲嘴儿。
韦礼峥将柳樱搂入怀中,轻轻抚摸其光滑秀发,又与其亲昵接吻,心里想的却是这只小蝴蝶攒了这么多好东西,这得接了多少客人,才能赚这么多钱?不知为何,心里却泛起一阵儿酸意,只得将柳樱搂得更紧,抱得更用力。
此后数日,韦礼峥凡是得了空闲就一定要来舒畅园看望柳樱。
两人夜夜缠绵,同床共枕,如胶似漆,形同夫妇。
韦礼峥已经打定主意,不想让柳樱接别的客人。
柳樱则毫无察觉,天天跟韦礼峥厮混在一起,自己的气色也一天好似一天,再也没有那副邋里邋遢的模样了。
如是到了八月十五。
一入夜,韦礼峥便来到花街。
只见花街上人头攒动,比平日还要热闹几分。
冰轮初上,月华如水。
花街中央已经架起高台,各家各户的花魁都立在台下,等着挨个儿上台歌舞娱众。
韦礼峥早与柳樱约好要来捧场,但他左等右等,东张西望,都不见柳樱或是舒畅园中其他人的踪影。
眼看着大半花魁都已上台献艺,台上台下热闹非凡,韦礼峥却无心观赏,心里只惦记着那只小蝴蝶。
柳樱分明十分期待夸美游街,怎么迟迟不来呢?
韦礼峥愈感奇怪,便强行挤出人群,纵马来到舒畅园。
进门一看,舒畅园内众人都聚集在清凉亭内,一个个是愁云惨雾,阴霾连绵。
柳樱则坐在最中间。他穿着平日里穿的浅绿罗裙,戴着平日里戴的素银钗子,手里捏着一张手帕,正哭得伤心欲绝!
韦礼峥大惊,忙拨开人群挤到柳樱身边,问道:“这是怎么了?你在这儿哭什么,怎么还不换上衣服去街上选美?”
柳樱抬起朦胧泪眼,见是韦礼峥来了,便哭得更加伤心,往其怀里一扑,说道:“我的行头都不见了!”
韦礼峥惊道:“不见了?这又是什么意思?”
柳樱伏在韦礼峥怀中嚎啕大哭,旁边的老鸨则说道:“我等今日午后便预备着给花魁更换行头,但不知怎么的,花魁将箱子拖出来,打开那么一看,里面竟然空空如也,衣裳首饰全都不翼而飞了。”
韦礼峥一听,这哪里是不翼而飞,分明是有人窃盗!立即敛容肃穆,问道:“你们可有检查过其他妓子下人的房间?”
老鸨忧愁说道:“当然。这不,花魁行头失窃之后,我们就聚集在清凉亭里,然后令仆役搜查房间,但是搜了一个下午,什么都没找出来,大家就这么干等着。此时已经入了夜,街上怕是已经选出了百花之王,恐怕来不及了。”
柳樱更是哭得伤心欲绝,一张粉嫩小脸如同雨打梨花,好不可怜。
韦礼峥心思一转,便将柳樱按回座位,自己则提着重银唐刀,眯着眼睛,环顾一圈,端的是杀气腾腾,不容逼视。
众人皆面露俱意。
韦礼峥仔细打量,忽然发现有几个妓子窝在墙角,眼神犹疑,神情躲闪,脸色苍白,手脚发抖,肯定有鬼。
于是,韦礼峥拨开众人,大步走向墙角,一把揪出其中一个妓子,厉声问道:“你把花魁的行头藏哪儿去了?!”
那妓子面如土色,颤声道:“不、不知道”
韦礼峥冷冷一笑,忽然手腕一动,众人只看见一道银光闪过,再定睛一瞧,那把唐刀已然出鞘。
只见凌厉宝刀明晃晃地架在妓子的脖子上,韦礼峥反手拿着唐刀,紧紧地逼着妓子,冷冷笑着,一字一句地说道:“我再问你最后一遍,花魁的行头在哪儿?你想仔细了再说。要是说了本大人不爱听的话,我就把你的脑袋摘下来喂鱼。”
那妓子四肢一软,抖如筛糠,说道:“花魁的行头已经已经被我们卖掉了。”
众人大惊。
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