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采真闻声勾勾唇角,对季芹藻笑了笑。她的唇张张合合,却故意没有发出声音。
可是……他的眼眸转向正垂眸专注地舔着他唇角的少年,对方的动作有些狎昵又有些温存,冰冷的面具边缘染上了他的体温,如今像一把微暖的匕首,抵在他的颈侧,随着她头部的动作而来回摩擦他的肌肤。
也只有她,能与贞妃说上几句话,而没有生命危险。
这灯珠的色调有种刻意为之的暖,主要是为了迎合顾采真厌恶冷寒到连清冷颜色都不爱的喜好,悠悠珠光,融融若烛,又柔又软,又氲又暖,此刻倒意外照得床帏纱幔轻轻舞动时,越发朦胧若梦。
只是这梦不堪又羞耻,荒诞又淫靡,绝非佳梦。
怎么不是他的错?
错,梧娅也参照顾采真曾经的处理手段,只管照搬不误,尽快处理完,就回真言宫她的身边去。
窗外静静送进来一簇打着璇儿的风,因为身体大部分都被侧身的少年挡住了,所以季芹藻只感觉到发丝间与脚踝处被凉意绕了一瞬,就好像雨过天晴的盛夏,晃动的枝桠滴落至行人额上与足尖的些许水点,带着一触即散的凉爽,轻佻地戏耍一番就立刻消失,丝毫不解炎热,反倒更添几分怅然若失后的躁动。
其实其中的折磨不过是快刀斩下与钝刀割肉的区别,就算过程各异,却都昭示着这是专为他而设的死局,结局只会完全相同,都是情欲在追赶着他,要将他推向万劫不复的情海深渊。
对方近一半的体重都压在季芹藻的身上,令他有些呼吸不过来。可他隐约清楚,其实让他感觉窒息的真正原因并非这个,而是他身体里无处不在的猛烈情欲,更是自己面对这一切时不可改变的结局。
“怎么,你喜欢我吗?”
好热……真的好热啊……浑身慢慢泛起季芹藻熟悉又抗拒的情热……但是,又和之前完全被春药与高烧混乱了神智的热不同……
可少年却说,不是他的错。
他从很早之前就已经错到离谱,满盘皆输。
旁人得到这等滔天的权柄,只怕要按捺不住野心勃勃,可她却是个例外,对于她来说,好像做什么都是因为顾采真的吩咐,比起手握魔界生杀大权,她倒更爱跟在魔尊身边随时听候调遣。
似乎在贞妃进宫之前,魔尊让她与他打过交道。冬去也的魔侍们也有自己的消息渠道,所以即便未得魔尊发话,也对梧娅修改寝殿陈设加设灯珠的命令毫无异议。
身体因为迫切的渴望而轻轻扭动了几下,少年立刻安抚一般用指腹摩擦他敏感的环状沟,下身窜上来一阵酥麻,季芹藻难以克制地轻喘了一声,又如遭雷击似地僵硬了身体。
“别看。”少年不让他再瞥向窗外,可是声音并不小,“你不喜欢我了吗,芹藻?”
可明明这正在发生的一切,都这么脏。
他在清醒中沉沦,眼睁睁直面自己的自甘堕落。
那是瞬间灭顶的席卷吞噬,像是爆炸;如今他感受到的却是一口一口的蚕食,犹如凌迟。
恨到极致却又无能为力的感觉,就如同胸口被挖了一块大洞,心脏千疮百孔,却还要被灌入沸腾的岩浆,替换一边火热又一边发冷的血液。身体像是要被热得化开,顾采真落在他身上的目光犹如实质,那么兴味盎然,那么冷嘲热讽,那么轻贱鄙夷。
所谓炼狱,不过若是。
若真是一把匕首,真能划破他的咽喉,就好了……他默然地想着,少年仿佛感受到了他的视线,抬眸对着他弯了眼眉,而后一条腿斜跨过去搁在了他的大腿上,顺势探过来半边身子,那绷紧的腿部肌肉摩擦着他的腿肉,硬邦邦的物事好似随时会戳破轻薄的布料一般,不停地用力擦顶着他的腿心。
“不要……”他无力地伸手推向少年,悲哀与羞耻轮番上阵折磨着他,但更加喧嚣尘上的却是越来越难以控制的情欲,顾采真的目光犹如舞台上急若骤雨的鼓点,催得人心中发颤快要发疯。季芹藻不想承认这样被“看着”的情形刺激了自己,只抱着少年给他的“是春药,不是你的错”这句话,好似抱着一根快要断了的救命稻草。
无数次被迫沉沦在情欲中,所以他
本该因为春药而头晕目眩的男子却读懂了她的话。
因为少年姿势的改变,他视线的余光又一次看到了窗外的顾采真,此时她似乎是走近了一两步,改成单手撑在窗边,冲他挑眉一笑,明艳又大方,眼眸清净明亮,熠熠生光。
“嗯唔……”他和她几乎同时发出一声低低的呻吟。
即便是残余的春药,药性却依旧强得如同烈火烹油。
“是春药,不是你的错。”少年像是洞察他的内心,适时妥帖地安慰着他,手中揉弄着饱胀的茎头,玩得那圆润的顶端如同他正在被她舔舐的眼尾一样,沁出了些许泪水。季芹藻摇着头,像是想要躲避她的舌尖,却又因为要害处被照顾得太过全面周到,而崩溃似地呜咽了一声,腰开始不由自主地随着她的套弄而挺落,于是双唇之间也全面失守,“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