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母亲的孩子啊,您多年来没能养育昭儿,现在一见着他就打他,这样真的好吗?”
张师在说着,司马昭则瞧瞧探出头去,去打量张春华的脸色。
张春华也不生气,她认真说道:“你们都是我的儿子,我儿子是什么性子,我心里没点数吗?子元自小就沉稳懂事,与你讲道理是有效果的,可我若与子上讲道理,这小子定是左耳朵进右耳朵出,起不到教育的效果。这皮猴儿,只有被揍疼了,才知道哪些事能做,哪些事不能做。”
张师沉默,他不赞同张春华揍孩子的做法,但是张春华是他们的母亲,母亲想要怎么教育他们,是她的事情,她的想法,他身为人子也不能指责她什么,否则就是不孝。
张师想了想,只能以兄长的身份好好去疼爱弟弟,弥补他被母亲伤透的心了。
司马昭心思活络,他原是想借兄长而逃过一顿胖揍,没想到到头来反而被收拾地更惨。他吸吸鼻子,见张师对他关怀备至,心里突然涌起了奇妙的感动来,原本还不委屈的,因为有兄长的关心,倒还真委屈上了。
“行吧,就你们兄弟两感情好,我这娘是大恶人,”张春华凉凉说道。
“孩儿不是这个意思,”张师急道,反驳道。
司马昭缓过劲儿来,厚脸皮上来了,他嘻嘻哈哈蹭到张春华身边,撒娇道:“娘亲~”
“哟哟哟,现在知道狗腿了?”张春华高冷了瞥他一眼,将自己的葫芦摘了下来,拎住他耳朵就问道:“下次还敢不敢这么做了?”
司马昭摇头如拨浪鼓:“不敢了不敢了。”
“还敢不敢不听仲达的话了?”张春华横眉冷目,继续问道。
司马昭委屈巴巴说道:“可是阿父他要对娘亲做坏事,我偷听到的,这才想来给娘亲通风报信。”
张春华点点他额头,脸色稍缓:“我还需要你来通风报信?洛阳城中的消息,我比你更清楚,念在你也是一片好心的份上,这次就暂且放过你,但是,下不为例!还有,关于你此次冒冒失失将自己置身于危险之中,劳你父亲担心的事情,你得写一封认错书,言明自己的过错,向你父亲道歉。”
司马昭见张春华摘下了葫芦,好奇地盯着猛瞧,他胡乱地应下了,心里对司马懿并没有多少敬畏,张春华气极了,揪住他耳朵便道:“你爹辛苦把你拉扯大,你就是这样待他的吗?”
司马昭忙说道:“我知道了,我这就去写,我再不敢犯啦!”
张师见司马昭将盛怒的张春华给安抚好,惊讶极了,他这位二弟的性子,怎跟个二皮脸泼猴似的?也不知父亲是如何将他教导成这样的。
司马昭见张春华消气了,他凑到张春华身边,对她悄声比划着告状。
司马昭神色肃穆,深沉阴郁,他模仿着司马懿的话语,对张春华表演道:“倘若秋实选择曹魏,我便只能斩断她的羽翼,将她约束在丞相府后院了,从此世上再无曹魏的大将军,只有丞相夫人。”
张师:……
张春华闻言,挑眉冷笑:“哦?仲达是这样说的吗?”
司马昭原封不动地将这些话语说给张春华听,在亲娘咄咄逼人的目光中老老实实,收敛起想要夸大的心思,他心里直打鼓,天不怕地不怕,就怕亲娘的火眼金睛。
张春华脸色不变:“这事是我与仲达之间的事,你们这些小辈别掺合。”
她将司马昭丢给了张师,对自己长子说道:“你既然喜欢关心昭儿,不如就将他带在身边教导着。”
张师有所意动,他也正有此意,昭儿还小,性子日后还能够扭转过来,好好教导着,总能将他教导好的。
张春华瞧自己长子那实诚性子,缓缓摇头,算了,等时日久了,他自然会明白昭儿的本性。
不久,张春华便亲自率军前往了许昌城之外,她骑着高高的赤兔马,手中拿着所向披靡的方天画戟,身后是百万雄师,天空中是数不尽的鬼将飘荡。
鬼魂们窃窃私语:“司马懿就在许昌城中吧?”
“他们夫妻两人会打起来吗?”
“不好说,我倒是觉得,将军对司马懿一往情深。”
“将军心中自有成算,她已经说了,不会因宠爱正室而罔顾天下万民的,况且曹公魂魄也在看着呢!”
“这么一说,司马懿还真挺惨的,你们看,两儿子都向着将军呢,司马懿又没纳妾,只有将军一人,现在孤零零的,可不就成了众叛亲离的孤家寡人?”不知是那只耿直鬼突然之间说了句实话,所有鬼魂齐刷刷沉默了。
“天下男子,能为将军做到这个份上的,也唯有司马懿了,就连叛逆,也是有将军的关系在,如此说来,真正一往情深的,是司马懿才是。”
但不管怎么样,他们这群鬼魂都高高兴兴看戏便是了,看看是谁家的活人倒霉,将要加入他们行列,再看看司马懿与张春华之间,最终会如何收场。
黑压压的大军压境在许昌城外,放眼望去,旌旗蔽天,满满当当都是张字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