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发生时,周磊为什么没有在医院进行详细的检查,而是选择了匆匆离去继续上班。
镜头拍摄了周磊的家,一栋老旧的公寓楼,不足六十平的两居室,家具简陋的房间里,周磊家人在逼仄的卧室放置了上下铺,腿脚不便的老人住下铺,尚在读书的小孩住上铺。
两位老人身体不好,其中一个还身患尿毒症,每月都需要固定的医药费。孩子在读书,生活费、学杂费必不可少。所有的支出,都靠周磊和他的妻子两人,从微薄的工资里省吃俭用、精打细算得来。
视频的最后,医院里调取的录像中,周磊的背影被定格,旁白用沉痛而无奈的语气说:“也许请一次假,扣一百五十元工资对于一般人而言不算什么,但对这个家庭来说,一百五十元也许就是几天的生活费,他损失不起。周磊以为他奔赴的是工作,却不知迎来了死神的邀请。”
世上苦人多,一个人的轻如鸿毛,也许就是另一人的重于泰山。看到此,谁也不能去谴责周磊太过轻忽自己的身体健康,以为擦撞只造成普通的皮外伤,才没有做脑部CT就离开了医院。
新闻里也没有完全模糊掉被告的观点,对于周磊发病,是否和身体原本存在疾病,以及医院存在疏忽大意,所以才没有开出CT检查,医生是否进行了足够的提醒进行了讨论。
但是这些问题,因为证据不足和时日尚久,已经很难厘清真相,当事人各说各话,各有各的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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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做好晚餐的明珉,解下腰间的碎花围裙,习惯性地拿起手机,上面显示有好几个未接来电,点开一看全是钱朵朵打来的。
有什么要紧的事情,需要她追魂夺命call?
明珉担心她有急事,赶紧给回了过去。
“明珉,快看都市频道,你那个案子上城市新闻了,而且还是特别报导!”电话一接通,钱朵朵情绪激动地开门见山。
“什么案子?”明珉皱了眉头。
“周磊案。”
!!!
“怎么了?”坐在饭桌旁等待开饭的严默,见明珉神色不对面色刷地变白,起身过来询问状况。
明珉心中警铃大作,她顾不得给严默解释,沉着脸迅速打开了电视,频道调至都市频道那一台。
正在播放的画面里,两位身材干瘦、穿着寒酸的老人并排坐在一起,还有一个孩子在阳台上晾晒衣服的侧影。
“儿子走了,媳妇被抓,我们两个老的大不了就是一死,可是小孩怎么办。明年就快高考了,他成绩不错,他爸生前还希望他念个好大学,一直在给他攒学费。”
老人浑浊的眼里老泪纵横,脸上的皱纹都在写满苦楚:“他昨天和我说,不想读书了,想边打工挣钱边照顾我们,这可怎么行,我们不能拖累他……”
说到最后,哽咽不成声。
旁边作陪的一人,身份大概是亲戚,或者义愤填膺的邻居,此时适时插了一句嘴:“对方和律师一直在搞鬼,全然不顾道德良心,拖着不给赔偿,是要存心把这一家人都给逼死。”
“若不是实在没办法了,太苦了,孩子她妈也不会那么极端,实在是走投无路了。”又有人插嘴说。
冤冤相报何时了,画面和旁白转到警局,看看招牌,正是周磊妻子被抓后,明珉去做笔录的地方。
案子还在侦查过程中,警局里的人不方便接受采访,记者的采访被拒绝,但记者还是通过走访,调取了明珉和严默所居住的小区里的监控,去给观众呈现几日前的惊险。
画面模糊的监控镜头里,正是周磊妻子追着明珉浇煤油的一幕。别人看来只是热闹,明珉神经立马绷紧,昨日重现般的不堪忍受。
“有关事态发展,本台将继续跟踪报导。”主持人最后说。
房间里针落可闻,仿若觉得那日的煤油,又在身上重新浇过一次,恐惧和不安袭上心头,明珉不自在地抱紧双臂,她觉得冷。
冷到心里。
原本以为事情随着周磊妻子被抓,能暂时告一段落,她能缓缓神,没想到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她不知道也不想知道,电视台里的新闻报导,播出后会在社会上引发什么样的舆情,带来怎样的影响和烦扰。
别人会怎么看她,她又要如何自处。
“明珉?”
因为画面模糊,严默只认出画面上的地点是自家小区,不确定上面的人是谁,看明珉神色苍白的样子,半疑惑半关切地追问。
“先…吃饭吧…”扯开抹勉强的笑,明珉有气无力地回答他:“吃完饭,我再和你细说。”
“好。”严默牵了她手走到饭桌前,安慰地轻拍
了她后背:“有什么事别憋着,一定要告诉我。”
低着头,明珉漫不经心地“嗯”了一声,筷子上夹的菜送入嘴里,吃得索然无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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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地居民大多有在用餐时段看城市新闻的习惯。
郊外的小洋楼里,严默的父母也不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