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见得圣上一面,郁郁而终。她死后仍有不甘,便化作银魂游荡与皇城内,若见得貌美的妃子或谁的子嗣便有心害之一二。
通灵体质除了能视穿阴阳之外,较于常人也更容易受到鬼神的影响。此时此景,若是换了另一个谁来,那恶鬼绝不会得逞,可在那里的是苏子煜,于是体弱多病我们的小皇子就这样毫无防备地落到了水池中。
所幸,在这九死一生的关头上,一位白须道人从天而降,将小皇子救了上来,并驱散了怨灵。
“我游荡至此,掐得会有一子命中劫数应于今,念他与我有缘,特救之。”
此后苏子煜随其学法四年。虽然天子对这位不请自来的道士有着许许多多的猜忌,但耐不住小皇子同他甚是亲厚。在老道的教导下,苏子煜逐渐掌握捉鬼降妖的技巧,同时,没来由地,他的性格也变得开朗了许多,甚至称得上圆滑。皇上见到这结果自然是欣喜不已,非要给老道加官进爵,道长却以一句“红尘外人不惹红尘”谢辞了。
九岁那年,苏子煜郑重地宣布要一心修道、不问世事。
皇上龙颜大怒,狠狠地惩罚了“懵懂无知”的小皇子,将其禁足后欲找道人算账,却发现整个皇宫、乃至整个京城之内,都寻不到他的踪迹。不知何时,道士已悄悄然离去了。
……
……
度了夏小荷的亡魂后,苏子煜与沈宵助赵行歌安葬了她用灵芝化出来了肉身,又立了一块书有“赵行歌之妻夏小荷”的石碑。
一切就绪后,赵行歌还想在墓碑那里陪陪她,便让二人先回了。
怕惹人耳目,沈宵与苏子煜挑了条偏僻、通后门的小道。小道里墙壁林立,夹缝极窄,乃至阳光射不入,堆满了积雪。加上旁边的人家多扔些竹篮废瓦等杂物,就让它更难行了。不过他们两个也不烦躁,权当是途中趣味。
“你觉得赵书生如何?”沈宵随手捏了个法诀让身前断了一条腿的凳子浮空,不留脚印地踏过积雪,待苏子煜也过来时又将凳子降回原地。
苏子煜礼尚往来地开了前方的路,沉思片刻,道:“这几日我同他有过几番议论,他确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我打算先请他到府上做幕僚,过些时日再荐给二哥。”
沈宵好笑地看了他一眼:“既是人才,为何不收为己用,还要推给他人?”
苏子煜无奈地弯了一下嘴角:“天下皆知我无心朝政。”
苏子煜不理政事倒不是真是因为不思进取,沉迷道论。他应真龙之梦降世,一出生就给许多人带来了忌惮,再加上他天资过人,备受皇帝喜爱,从小到大明枪暗箭更是防不胜防。下毒,刺杀,设陷阱……凡是人能想到的暗杀手段,苏子煜都经历过一遍。
最严重的一次是九岁那年春猎,皇后买通了五十个一流杀手围堵他,势必置他于死地。不到片刻,小皇子的侍卫全都战死,幸而那天他的师父嘉木道人伴他出行,才没让他魂归天外。但嘉木道人也负了危乎生命的重伤,待送他安全回营后,还没来得及说一句话,就晕死了过去……
“男儿都有志经纬天下,一身雄才大略无处施展,殿下不觉得可惜吗?”
苏子煜终是一介凡人,不如沈宵修成正果道法高深,走过一路衣摆已经被雪濡湿。
被如此问道,苏子煜面上无悲无喜,只是缓缓地摇了摇头:“我是无谓的。如今盛世太平,边疆安稳,长兄又是个贤明礼让的人,这天下大抵是不必我插手吧。”
沈宵跟着道:“太子不仅贤明礼让,还‘明察秋毫’呢,抓住你点什么纰漏就绝不放手。”
苏子煜只是笑笑,并没有应答。
“况且我也爱好自在。若是被案牍之务缠上,又哪儿来的时间与沈先生呷茶赏月?”
苏子煜说这话的时候顿足看向沈宵。那目光温和深邃,就像一滩风平浪静而深不见底的渊。
不知为何,沈宵一触及那目光便回避了。
“如此也好,你本就不属于这尘世。”
苏子煜闻言来了兴致:“哦?先生的意思是,苏某有机会如先生一般修成正果?”
沈宵笑了一下,随即摆出一副高深莫测的表情,曰:“天机不可泄露。”
“非也非也,天机可漏!拆字看相析八字,仕途财途都能算!只要三两银子!”
道路前方,茶馆后门,一位披着蓝色道袍的男子伫立在一地残雪中,笑着看向来人。
☆、噬心恨(2)
待看清了是何许人,沈宵挑起眉:“好啊你个道士,骗人骗到皇家了——我问你,不好好在屋子里养伤,出来干什么?”
那男子——名唤顾天清——摇着头叹息道:“我翻遍了整个茶馆也没找到一壶酒,嘴里淡出鸟了,刚想出门沽几两酒喝,便撞上你了。”
“是了,我开的茶馆,只贩茶、不贩酒,你能找到酒就怪了。”
苏子煜看二人聊得熟络,诧异地问道:“你们认识?这位是?”
沈宵这才想起为二人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