截软绵绵的苍白尾巴。
沈清秋沉默了片刻,低声道:“你跟了我一路,有什么话要说吗?”
半蛇半人的大半个身体隐藏在黑暗里,嘴里发出嗬嗬的声音,有一丝急切。像是知道沈清秋听不懂他说话,拼命睁大了眼睛,努力要从眼神里流露出什么东西。
沈清秋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滋味。
对于竹枝郎,他一直抱着一种复杂的心态。就好像一个人非要对你好,却一直在你往前跑的时候在前面各种挖坑。把人坑下去后,还要对你诚恳的说,前面太危险了,还是呆在坑里好。偏偏还没办法怼回去,令人又无奈又憋火。
但是竹枝郎死后,沈清秋心里的确还是有些发自内心的怅然若失的。想的是,若是都能活下来就好了。
沈清秋压低声音,道:“你怎么知道我会帮你?”
蛇人没有反应,依旧睁大露水一般的眼睛看着他。
也对,竹枝郎现在的形态不能靠近阳光,这个洞窟估计从来没人来过,好不容易遇上了人,无论是好是坏,总要孤注一掷试试看,总比在这里年复一年干瞪眼要好。
只是也不知竹枝郎是如何发现这个地方,以及知道这里的露华芝有奇效的。
前面公仪萧的声音传来:“沈前辈?你跟上来了吗?”
沈清秋俯身悄声道:“你既然一路跟着我,那就跟紧了,别到处乱爬。”
竹枝郎目光里放出异彩,默默地贴住了黑湿岩壁根,将自己隐藏了起来。
沈清秋跟了上去,带着公仪萧向石窟的中心走。不久看见一大片露水汇聚成的清澈水湖,中心一个长年被日光滋养的小洲,上面长着一小片仙灵雪白的肉芽。
公仪萧呆呆看了半晌,扭头道:“这便是前辈要找的地方了吗?”
沈清秋道:“正是。公仪公子,我想请你帮一个小忙。”
公仪萧会意:“何劳前辈沾湿衣物,我去替前辈摘取吧。”
说着将剑别在腰上,趟水向湖中走去。只觉湖水虽然清澈见底,却寒意透肌,泡在水里的身体都感觉被灵气滋养,清凉之感流向四肢百骸。
公仪萧慢慢步到湖中,挑了几棵看起来粗壮些的肉芝,小心捏在手里。若有所思了片刻,便转身往回走。
回过头,便看见沈清秋站在岸边,脚边居然多出了一只苍白畸形的蛇形怪物,似人非人,公仪萧顿时一惊,就要拔剑。
沈清秋对他摇了摇头。公仪萧沉下呼吸,手还压在剑上,走到了岸边,见沈清秋并无反应,忍不住问道:“沈前辈,这……这究竟是……”
竹枝郎自公仪萧走过来,就表现得极为激动,眼睛几乎要睁大到裂开来,向前挣扎着爬去。沈清秋伸出手,在它的头上轻轻一拍。
竹枝郎安静了下来,抬眼看这个居然肯把手放在自己头上的人,将自己慢慢地蜷了起来,用身体遮住了脸。只剩一双干净的眼睛,还在死死盯着公仪萧的手。
沈清秋道:“并不打算隐瞒公仪公子,这次前来,便是为了这位……咳咳。”
“……”公仪萧道:“这位……咳咳,是沈前辈的故人吗?”
见沈清秋不置可否,表情高深莫测,公仪萧隐隐明白了什么,将手从剑上放下,了然道:“既然是前辈的故人,我相信他先前必定不是这个模样。这些灵芝,便是可以助他恢复的良药吗?”
沈清秋点了点头:“非它不可。”
公仪萧望向竹枝郎的目光顿时有所改变,蹲下身去,将手中的肉芝递向竹枝郎。
竹枝郎目光极亮,颤抖着张开嘴,小心地从公仪萧手中口中衔过。
三人辞别的时候,公仪萧将马车交到尚清华手中,突然道:“前辈,我刚才仔细想了一路,觉得这个地方,我似乎曾在幻花宫某本的手札残篇上看到过。”
沈清秋道:“是吗?原来幻花宫已经有人到过露水湖?”
公仪萧道:“看来是这样。我见到那本手札还是许多年前,也记不太清了,刚刚去摘那些露华芝的时候,才突然想了起来。”
沈清秋道:“既然幻花宫的人许多年前便已经知道了这个地方,怎么会一直都没有人来过?”
公仪萧道:“看那本手札的内容,似乎是因为手札的主人并不欲此地被破坏,才没有说出来。说此地生长的灵芝,有某种奇效,却对生长坏境要求极其严苛,若是被人所知,定会被不断破坏,倒不如就这样一直隐蔽,说不定日后能发挥作用。”
沈清秋心道,那手札的主人还挺有先见之明的。许多年后,他刻意保护下来的这片露水湖,真的发挥了关键作用。
沈清秋道:“能发现这么隐蔽的地方,我想那手札的主人,也定是个喜欢寻偏觅奇的侠客。”
公仪萧点头道:“这位幻花宫前辈,听闻生前的确是如此。”
沈清秋:“生前?他已经离世了吗?”
公仪萧道:“是的。这位手札的主人,便是曾经幻花宫的第二掌权人,苏夕颜苏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