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4

    “原路程五公里负重跑，开始！”

    程禹安的身上背着背包、水壶、步枪，带着钢盔，弹带和手榴弹，一身20斤的装备对于五公里跑的战士来说更是一种试炼。

    程禹安的体力很好，五公里轻装跑对他来说难度不大，但是加上20斤的重量，难度马上就加大不少。原路程指的是绕着运营外面的水泥路、砂砾路还有一段田园路的五公里路程，队长、营长和教官会开车在队伍后面催促掉队的战士。

    程禹安是班长，经常需要在队伍的前前后后鼓励一些战士坚持跑。不过一班大部分战士都能坚持跑完五公里，除了老八。

    老八是个小胖子，家在新疆，家里做的是开农场的营生。老八是家里的独生子，不愁吃不愁穿，偶尔到家里的农场帮帮忙，日子过得很悠闲。

    来到军营的时候，态度很抗拒，整天吵着跑出去，还是程禹安和几个兄弟哄着才答应着好好待在这里。后来和程禹安、老六成为兄弟，一起训练生活，倒也没再提过逃跑。

    但是老八很抗拒五公里跑，不单单是路程的问题，还有负重的问题。本来自己身上的肉也不少，再加上负重的20斤，走五公里都费劲，更何况是跑。

    老八第一次五公里跑的时候，双腿支撑不住他的运动量，跑着跑着差点就要跪倒。还是程禹安和老六急忙把他身上的背包和弹带卸了帮他拿着，又扶着他跑到终点。自此以后，每到五公里负重跑的时候，程禹安和老六就默契的在途中帮老八拿点东西。

    “后面的！跑快点！”郑啸之站在车上，像秋天原野上一棵挺拔的白杨，“哎，哎，那个谁，逛街呢？很悠闲是吧？跑起来！快点！”

    程禹安拉着老八：“老八，再坚持一下，跑快点，别落后边去了。”

    老八有点喘吁吁的，顾不上回答程禹安，只是脚上加快了速度。

    程禹安转头看了一眼队伍，他们还算跑在比较前面的位置，暂时不用担心落在后面。他没看站在车上的郑啸之，但是他能感觉得到，郑啸之那双凌厉的眸子正在看他。

    “傅枫！”郑啸之的声音隔着大半个连队传来，“你的背包呢？”

    傅枫是老八的名字，他没有转头，一边喘着一边将程禹安手里的背包接过来，一边又拿过老六徐柏手里的弹夹，继续向前跑。

    程禹安的心里咯噔一下，抿了抿唇，半扶着傅枫向前跑。

    老八到终点的时候，已经是被两人架着的了。程禹安看着郑啸之的军靴停在自己面前：“三连集合！程禹安、傅枫，出列。”

    郑啸之的眼神很锐利，他直勾勾地看着程禹安：“一班长，给你两分钟时间解释。”

    “教官，是我拜托班长”

    “我有让你说话吗！”郑啸之没看傅枫一眼，傅枫却从心底感到了害怕，把后面的话也吞回去了。

    “报告教官，是我硬要帮傅枫拿。”程禹安直视那双令人畏惧的眼睛，“不关傅枫的事。”

    郑啸之轻嗤一声，“好。所有人，原地坐下！程禹安！扛着傅枫所有装备，站军姿！站到你扛不动为止！”

    “班长”傅枫还想说些什么。

    郑啸之的眼神撇过来，“怎么，你也想一起？”

    傅枫不敢看那双太过有杀伤力的鹰眸，悻悻地坐下了。

    程禹安是被老六背到医务室的。

    夏萧还在整理过期药品，桌子上还摆着一大堆乱糟糟的药，就见到那个会在门口冲自己笑的傻大个，被一个瘦瘦的人背进来。

    “夏医生，班长他是不是中暑啦，他站着站着突然晕倒了”徐柏跟夏萧说了事情的过程，看着夏萧两条细长的眉毛拧了起来，“教官很生气，还取消了班长的评优，夏医生，班长醒了你可要好好安慰一下他啊”

    夏萧勉强一笑，“好。你先把他放在床上，我来吧。”

    “行，班长交给您了。”

    铺着一次性床单的白色床上，程禹安的脸上还透着红，摸上去很烫，剑眉微蹙。

    夏萧把他的外套脱掉，将门窗打开，坐在旁边轻轻扇风。他慢慢欣赏着程禹安俊朗而下颔线分明的脸，感叹秀色可餐的精辟，一边想着这张脸的主人醒来神情会是多么窘迫，不禁轻笑出声。

    “看不出来，夏医生这么喜欢你的新情人啊。”

    夏萧听着背后轻佻的嘲讽，眉心一皱：“你至于这么针对他吗？”

    “这么快就护上了？夏医生真是博爱啊。”

    “为什么取消他的评优资格？”

    “做错事就得认罚。我可没有夏医生在这么博爱。”

    夏萧瞪着郑啸之的眼睛：“你没有私心？”

    郑啸之沉默了几秒，声音里含了几分愠怒：“你这是在质问我？”

    “你敢说你没有吗？”

    郑啸之的声音又沉了几分：“夏萧，你最好把这句话收回去。不然我迟早让他收东西滚蛋。”

    夏萧转过身不去看他：“郑教官请便，我就不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