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鳶鴛從沈睡之中漸漸地甦醒,她睜開了那雙帶著些許水氣的眼眸。
一片寂靜的虛無之中,沒有任何生物的氣息,唯一的活物便是撐起上半身,仍坐在雪白地面上的邱鳶鴛。
「這裡是?」邱鳶鴛左顧右盼卻沒有瞧見任何她所熟悉的事物,而被煙霧瀰漫的空間裡只容納著一種色調灰白,就連她站起身來也是一襲的純白旗袍,完全地融入在這未知的虛無境地之中。正當緩緩地用著雙腿站立時,才發覺全身上下的神經似乎在與自己作對一般,刺痛感佔據了她所有的思緒,這也令她一瞬間視線呈現了迷茫狀。
是主宰的空間。就在她逐漸恢復視覺的瞬間,一個不男不女的嗓音迴盪在這虛靜之中,那是一個十分詭異的音色,不但可以輕盈溫和,同時也可以低沈沙啞,這讓邱鳶鴛不自覺地仰起頭來,望著去尋找聲音的來源與其主人。
「你是誰?什麼是主宰的空間?」邱鳶鴛找不著這位神秘的發聲者,以至於她也只能仰望著一處空白之地,並對此提出疑問。
外來者,妳不屬於這個世界。此刻,妳的存在正在打壞這世界的平衡。正當邱鳶鴛認為發聲的人不會出現在她面前時,一個中性外貌的青年從撕裂開來的空間夾縫走了出來。祂的面孔是介於一種性別模糊的地帶,有著女性的嫵媚卻也同時擁有了男性的剛毅,灰白的短髮恰好遮住了祂的眉毛,以至於根本無法用面部的微表情去推斷出祂此刻的情緒,不過最讓邱鳶鴛感到不解甚至好奇的是,為何那雙潔白乾淨的手臂上會扣上一圈又一圈早已腐朽生鏽的鐐銬。
青年似乎無需開口就能將話語傳遞到邱鳶鴛的思緒之中,而伴隨著祂每一步都可以聽見迴盪在空氣間金屬釦環的碰撞聲,再加上他們似乎處在一個完全密閉亦或是極度寬闊的空間裡,導致輕微的作響都會有極大的回音。
「你是誰?你這麼說又是什麼意思?」邱鳶鴛或多或少能推敲出眼前的祂為何人,但是她仍舊抱持著想要得到完全肯定的答案。在她思緒中,很清晰地理出了自己所在的虛境,應該可以說是主宰這本書的世界或是空間,而能讓她得到這個結論的無非就是眼前的這位青年,畢竟方才祂立刻地指出了她不屬於這個世界,她是個外來者。為此能知道這一切的人恐怕就是書中世界的神,亦可說是主人,但如果真是如此,那麼身為外來者也就是書外現實世界中的她,又會面臨到什麼樣的對待?
其實,如果是在還沒穿書之前面對這樣的對話,邱鳶鴛帶大概真的會忍不住吐槽青年的每一句話,有種像是在面對一名中二病患者的氛圍,甚至是祂那雙被鐐銬禁錮的手臂,但是在經歷過穿書這般毫無邏輯理論的遭遇後,她似乎完全可以將這青年的出現、行為,以及發言合理化。
如果用你們的說法解釋的話,我應該就是主宰這世界的主神。祂用著那面無表情的臉孔回應道。
而身為主神,我理應無法忽視妳的存在,畢竟再這麼下去,妳會打亂本該有的世界秩序。祂所說的話並不會令邱鳶鴛感到畏懼,畢竟祂的腔調是帶著一種如果、可能的轉折。
不過,現在世界的秩序似乎已經強制扭轉了,也因此不放妳回去,或許才會徹底地導致世界崩毀。祂這一步一步緩慢的移動,來到了邱鳶鴛僅差一步的位置,他們之間的身高相差了兩顆頭的高度,這也導致此刻邱鳶鴛要更加費力地仰起頭來注視著青年。
「秩序扭轉?世界崩毀?我一個外來者哪來這麼大的威脅力?」邱鳶鴛不自主地對青年提出了疑問。即使她是來自書中外的人,但是她也沒有企圖去竄改女主的任何主線劇情,也許有為了讓她自己這個茉薾塔角色躲過悲劇而努力刷取道格拉斯的好感度,不過除此之外她就沒有在破壞書中的主要劇情橋段,就連那幾位主要的角色她也沒有特別做出什麼行徑,所以這樣的她是如何讓世界扭曲?
妳只要做出了不符合世界設下的行徑,那麼接下來一連串的事物也將因此有所更改,這也是一開始我將妳最原始的意識拉進了這空間內的原因。畢竟,放縱妳這樣無意識改變世界原則的舉動,將會讓本不該發生的,或是本應該發生的,全部在一次又一次的相互扣環中有所改變。
不過,現在的世界已經強制性地容納了妳的存在,這就代表妳已經成了世界原則的一環,也就是說這世界不能缺少妳了,所以妳需要再一次回到原本的位置,而我會把妳的意識回歸原位,確保世界不會再有更近一步的崩壞。祂雖然面無表情,但是輕柔的語調卻是那樣地令人放鬆安心,甚至在說完話後安撫性地輕撫著邱鳶鴛的頭頂。
「等一下,你說我的意識抽離了那個身體,那麼現在佔據身體的意識是誰?」這或許就是在一系列莫名地展開下,邱鳶鴛沒有想到這位青年將她的意識拉進了主宰世界的虛境之內,那麼此刻茉薾塔的身體又是誰的意識在操控著,而當她如此細想的瞬間也就在腦海中浮現出了道格拉斯的身影有種討人厭的負面情緒佔據了她的思緒,她不希望那樣只對她好的道格拉斯,用著同樣的方式對待著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