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青知道她为什麽会在短短一秒钟,就被霍远锁住所有的视线和思维。
单论外貌不够,霍远的气质,说话的语调,俐落而稳重的姿态,优雅的手指动作,都跟韩絜学长如出一辙。
唯一的差别大概就在於,韩絜学长是个喜欢笑的暖男吧。
关於韩絜学长这个人,那不是一段多美好的回忆,司青甚至不觉得那是暗恋的感觉,比较像是自己的心在敬仰和求而不得之间着了魔。
司青像是掉进了一张老旧的蜘蛛网,那上面早已失去了黏性,她却忘不了那些曾经被束缚的记忆,她放弃了挣扎的能力,自暴自弃得困在网中央,动弹不得。
一夜荒唐,司青被生理时钟叫醒的时候,久违的酸软感铺天盖地而来,她记得以前看过一则科学研究,第一次经历的疼痛通常不会很痛,但当同样的创伤再次降临,配合记忆的加持,会达到比上一次更强烈的剧痛。
司青悲哀得发现自己记得很清楚,昨夜发生的事。
霍远打从关上门之後,就像出了匣的猛兽,饿虎扑羊般推倒她娇小的身躯,一扫方才冷静沉稳的模样,他用撕裂般得力道狠狠裹住她的腰身,吸吮她长发间的芳香,大胆倾诉羞人的爱语,像个极欲渴求母奶的孩子蛮不讲理得摄取司青的体温。
「我的菓西,我好想你……」霍远撕开了她的裙子,炽热的掌心滑进了她的大腿,再到臀部,像是暴走的狂徒:「我好想你的身子,你的香气,跟你柔软的奶子……我想抱你,让我抱你……」
霍远断断续续的粗喘间,司青十句有九句没有听懂,他在玄关就剥开了她的衣襟,露出底下乳白的嫩肤,和一对丰满的胸部,霍远一路从脖颈舔吻到锁骨,留下一连串的痕迹,衬衫的扣子相继失守,霍远跪在地板上舔弄她的肚脐,她就只穿着一件蓝色的制服裙,上衣残败得挂在臂弯间,任由霍远狼吞虎咽得侵蚀她的肌肤。
司青被吓傻了,男性的贺尔蒙就像毒气一般腐蚀了司青的大脑皮质,男人此时此刻疯狂的侵略以及粗糙的蹂躏,都已经远远超乎她可以理解并灵活应对的范畴,知道男人会发情是一回事,但当男人发情的对象是自己的时候,司青真的不知道该怎麽办。
霍远像个血气方刚的高中小夥子,连到卧室都无法忍耐,趁着司青恍神的片刻,自以为得到她的默许,欣喜若狂得打横把她抱到沙客厅的沙发上。
当司青被压在男人充满攻击性的侵略范围之下,还是不由自主得挣扎起来,眼泪也完全不受控制,男人一边脱她的衣服,掩饰不住灼烫的兴奋,一边迷乱道:「菓西,我爱你、我要你,我只想要你……」
隔天醒来的时候,司青疲惫而厌倦得看了眼时钟,缓缓拖着沉重的身体走到浴室淋浴,才发现身体并没有预期中黏黏的感觉,霍远已经帮她清理过了,他不知道是何时离开的,司青也不想再看到他。
司青不禁又自我厌恶起来,总觉得身上脏得很,这皮囊沉重又腐败的包袱着她,她直想撕烂了挣脱开,却怎麽做都做不到,只能浸淫在恶心的气味中继续呼吸下去。
她抱着膝盖蹲在浴室里,眼泪却掉不出来,她居然还是忘不了王韩絜,她又想起来了,她以为她已经忘记了。
王韩洁是她大学时期的学长,那段相处在一起的日子现在回想起来,只不过是一团香皂搓出来的泡沫,既廉价又空虚,但为什麽事到如今,她又想起了他跟学长刚认识那个时候的事情。
那个时候,天空很明亮,笑容也是甜的,连那种微微靠近的紧张都像毒品一样让人上瘾。
司青跪坐在冰凉的大理砖上,哭嚎得声嘶力竭,像是想把她内心所有丑恶的东西,全部跟着淋浴流入下水沟里。
隔日清早,司青难得上了底妆才去学校,她小心翼翼得整理过制服的领结,把身上的淤青遮掩结实,来上学的途中也不断冰敷眼眶,但根本躲不过白白的严刑逼共。
「那是我哥。」司青闷闷道,她是不怎麽想澄清,白白瞧着她状态不对,还特地拉她到花园走廊去谈话。
「怎麽了吗?」出乎意料,白白没有竭尽讽刺之能事,反而担忧得摸摸她的额头。
司青摇摇头,她也不知道该说什麽。
「你还好吗?」攸林也摸了摸她的脸颊:「你一个人住没问题吗?」
司青脑筋的某处一断,下巴的发条顺势松开,木讷道:「我和别人上床了。」
「谁?昨天接你的那个人吗?」白白不假思索,贴着她的身边坐下来。
司青摇头:「不是。」
「那是谁?」白白愕然得睁大眼睛,跟攸琳交换了一个眼神,两人顿时露出惊慌失措的表情。
攸琳细声道:「小西、不要哭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