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圣诞节表演那一天，灯盏非要星河和丁宣朗一起去看她表演，照旧是灯盏待后排，星河坐在副驾驶，表演晚上六点在红苹果幼儿园旁边的社区中心开幕，小演员们最晚四点入场准备，丁宣朗把灯盏送去社区中心，没想到灯盏是第一个到的。

    灯盏的年轻女班主任今天要上台致辞故而化了妆容，看见丁宣朗送灯盏过来，于是迎出来，熟络地和丁宣朗打招呼：

    “丁盏舅舅。”

    丁宣朗和年轻女老师点点头，灯盏抬头看老师，说：

    “老师，你今天真好看。”

    女老师脸红了，她冲丁宣朗笑一笑，而后才注意到丁宣朗身后还站了一个男人，等看清对方的长相，女老师脸上更红，问道：

    “这位是”

    星河抢在丁宣朗之前冲着女老师微笑着自我介绍：

    “我是丁盏小朋友的大哥哥。”

    星河底子好不说，而且出门爱化妆，他当然不化浓妆，不过眉毛鼻影之类会修饰一下，他最近没理发，头发扎了个小辫子，加上一根围巾他这一类长得和偶像剧里男主角一样的男人在平常生活中的确不多见。

    女老师沉浸在被帅哥热络搭讪的喜悦中，她有心想再和星河攀谈两句，谁知又有家长送孩子上楼来了，女老师只得转身去接待那边的家长，女老师一走，星河也不再保持完美微笑，丁宣朗也不知自己出于什么心态，挖苦一句：

    “你们模特都这样？”

    星河翻眼看看丁宣朗，没吭声。

    灯盏小朋友跳的舞蹈叫没有名字，节目插播在一个圣诞节舞台剧中间，小灯盏嘴巴涂的红红的，眉心点一个红点，她站在前排左边，估计是老师说一定要保持微笑，几个小姑娘都咧着嘴，五个小丫头穿着红裙子假扮春天的小花，伸胳膊蹬腿，看起很是天真可爱。

    星河坐在台下冲丁宣朗感叹：

    “要是我有个这样的女儿就好了。”

    丁宣朗“嗯”一声，一面端着手机给灯盏小朋友录像。

    这天灯盏晚上回家的路上一直很兴奋，一路和大人叙述自己第一次登台演出有多紧张，还说表演的时候看见舅舅和大哥哥坐在台下，大哥哥还对她笑了。

    等到到了家，没多久邻居来敲门，说是来了快递，丁宣朗不在家，他就帮忙签收了。

    薄薄的一个快递纸袋，撕开纸袋倒出一张崭新的身份证来。

    星河看着桌上上身份证没吭声，过一会儿才把身份证捡起来揣兜里，说：

    “我明天去补办银行卡，过几天就搬走。”

    丁宣朗对于星河的爽快有些意外，问道：

    “去哪儿？”

    星河说：

    “找个富婆包养我。”

    丁宣朗闻言怒火又蹭蹭蹭地窜上来，怒道：

    “给我说人话！”

    星河：

    “我想明白了，朗哥，我长那么帅，不找富婆生个灯盏那样的丫头就白瞎了。”

    丁宣朗打击星河说：

    “人家富婆看得上你？”

    星河掀掀眼皮说：

    “你说呢？”

    丁宣朗心道这事说不定还真可能，他说：

    “不行！”

    星河不满道：

    “干嘛，你又不和我搞基，管我干什么。”

    丁宣朗从没想到有一天星河能把自己噎得想翻白眼，他深呼吸一口气，说：

    “除非找到正经工作，否则你那儿也别想去。”

    星河走出屋子遇见正在洗脚的灯盏，两只胖嘟嘟的小脚浸在温水里，灯盏说：

    “大哥哥，你笑什么？”

    星河说：

    “你舅舅答应让我再再这里住一段时间，我不搬走了。”

    灯盏闻言也咧嘴笑，小姑娘眉间一个口红点的红印子还没擦掉，与屋里古朴的摆设相衬看起来很好看，星河刚刚没说谎，他是真想要个这样圆润可爱的闺女的。

    刘老虎这人其貌不扬，实则的确有点本事，元旦的时候打电话来说已经把事情办好了，每年十一月到次年三月之前几乎没什么人钓鱼，刘老虎两口子提着新捞的鱼上门来拜访丁宣朗和灯盏，丁宣朗和刘老虎两个就好像一个人是地主一个人是管家，钓鱼俱乐部的资金是丁宣朗出的大头，日常由刘老虎经营。

    灯盏穿一件红色的小斗篷款式的呢子风衣——星河挑的衣服，丁宣朗出的钱。刘老虎的媳妇看见灯盏喜欢得不得了，她自己前不久刚刚查出身孕，这几天在保胎，看见小孩子都母性澎湃。

    丁宣朗和刘老虎介绍星河时只说是家里远房亲戚，星河和刘老虎打个招呼算是见过了，中午依旧是刘老虎媳妇下厨烧一桌全鱼宴。?

    刘老虎和丁宣朗由衷感叹：

    “我媳妇嫁我的时候还不会做饭，她现在闭着眼睛都能烧鱼。”

    屋外北方呼啸，屋子却暖融融的，等刘老虎和他媳妇走了，丁宣朗洗个澡出来天都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