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曾是一个非常活泼的孩子。容貌清秀,学习优异,尊敬师长,团结同学,一张一张三好学生的奖状往家里拿。我是父母的骄傲,同学的榜样。
我的母亲是个美丽的歌剧演员,我的父亲是英俊且事业有成的皮草老板,他们很恩爱。
结了婚后,我的母亲辞去了做歌剧演员的工作,全心全意为她的男人打理家庭,生儿育女。她仍然生活的像个歌剧女主角一般,对爱情充满期待和渴望,依偎在父亲身边时像一个怀春的小姑娘,每天将家里打扫干干净净,养花种草,就算在家也会化上精致整洁的妆容,令人赏心悦目。她最爱哼一首旋律悠扬而重复的小调,常常在等待父亲下班的时候,望着窗边轻声哼唱。
我亲爱的,请你相信,
如没有你,我心中忧郁,
我亲爱的,如没有你,
我心中忧郁。
你的爱人,正在叹息,
请别对我残酷无情!
请别对我,残酷无情残酷无情!
我亲爱的,请你相信,
如没有你,我心中忧郁
我亲爱的,请你相信,
如没有你,心中忧郁。
幸福的假象没有维持太长时间,自从10岁那年,我的父亲去了内蒙古做生意再也没回来之后,我便整日和变得神经质的母亲相依为命。
我的母亲没有从巨大的打击中走了出来,她将这份痛苦和悲伤发泄到了我身上。
一点点小错误、一句话都可能换来歇斯底里的谩骂与殴打。我在这种压抑的环境中变得越来越沉默、阴暗。
我憎恶自己的弱小,憎恶这世界的不公。我没有像励志小说的主人公一般奋发向上,我变成了一个废物。
一个懦弱自私,一无是处的垃圾。
我不知道我的外表是否依旧正常,可我知道我的灵魂已经浑浊不堪,像老人将死的黄色眼白,像混染泥沙的矿泉水。佝偻着、萎缩着,毫无生气。
恶的种子自从在我身体播下后,在我名为怯懦与自卑的重重盖罩之下,腐烂在我的身体里,没有萌发。却分解在我的血液中,随着在血管中的运输流淌在我身体的每一个器官,每一个角落。从此,在我的眼睛里看见的世界是肮脏的,在我的脑子里充斥着消极执拗的思想,在我的心里再也不能为新鲜的人与事感到雀跃。
我所有的愤怒、忧愁、痛恨、喜爱,那些扭曲的、罪恶的、强烈的、炙热的情感无处宣泄,牢牢地锁在我瘦小脆弱、苍白皮肤的外表下,让它们永无天日。
直到我遇到了刘知洲。
那个男人强硬的闯入了我的炼狱,打开了潘多拉魔盒。
从此他这一生都要为这个错误负责。
刘知洲这个名字,一听就是一个文质彬彬的教书先生或儒雅的商界精英。但他不是,他是我高二的体育老师,深邃的眼窝,挺直的鼻梁,脸部轮廓硬朗凌厉,下巴留着短青的胡茬,长得不说有多好看,但和斯文,清秀完全沾不上一点边。
他刚入职半年,兢兢业业,对同学无微不至,对周围的一切还充满着新鲜感和期待,不像其他老油条一样,整天在办公室里不是嗑瓜子嚼舌根就是玩电脑和睡觉,对学生毫不关心。
然而沉默老实的学生和尽职认真的体育老师本应该除了上课毫无交集。直到那天放学后,那节体育课是下午最后一节课,本想回教室收拾书包的我突然被他叫住。
“你身上的伤是怎么回事?”
“没什么。”真是多事,我低着头,并不想回答这个问题,这和他没有任何关系。
“什么没什么,我注意你好久了,平时上课从来不和其他同学一起互动,总是自己一个人坐在操场的角落,你这样是不会有很多朋友的.”
“老师,如果没什么重要的事,我就先走了。”我不耐烦的打断了他,我不愿与他讨论这件事,怎么生活是我权利,他无权过问。我感到那些内心负面的黑暗正一点点翻涌上来。
“赵佳宇,我看你每天身上都青青紫紫的,你是不是遇到什么困难了,你跟老师说,看看老师能不能帮你。”
我抬起头看他,他目光如炬,紧盯着我的脸庞,想要从我表情看出一些蛛丝马迹。于是我乖巧地笑了一下,“谢谢老师关心,不过我真的什么事也没有,已经放学了,如果我回家太晚会被妈妈骂的,我先走了。”
我看到他脸上显现出掩盖不住的失望与担忧,转过身走了。
要怎么跟他说,难道要告诉他是我的那神经质的母亲打的吗?我就算再瘦弱也是一个身高1.75以上的高二男生,天天被一个柔弱独自抚养孩子的单亲母亲打的遍体鳞伤,说出也不会有人信。
站在家门口,我敲了敲门,那个女人并没有给我钥匙。,
门打开了一个小缝,里面昏暗的光线让人十分不舒服,从屋子里散发出一股像呕吐物一样的味道。,
“为什么回来的那么晚?”门缝中的一只眼问道,声音尖细而急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