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不全面的资料。这时他才意识到,沈念生的母亲,柳兰欣并非一个单纯在小村庄里安心避战的军队家属。也许这其中的很多人也同样不是等闲之辈,从一开始,他和威廉就想错了。
“你是红军在在敌后战场安插的情报员?”林忆歌试探着问道。
柳兰欣双手被用麻绳反剪在身后,带有几根银丝的秀发凌乱的散在脖颈边。不整的衣衫也因被水浇透而粘腻的粘在她身上,但她望向林忆歌的神情却是冷漠的,带有仇恨的。她死死地抿住嘴唇,一声不吭。
林忆歌并没有因为她无声的反抗而表现出有任何不满,反倒是若有所思的翻看着所有俘虏的资料。不出意料的,如果不去深究,这些人的身份都太过于空白。如若不是故意人为修改过的,不可能几近百人的身份都如此空白。
如果,他的猜想正确的话。不出意外,他们的所在地消息早已传出去了,在他们最为松懈的时候。
林忆歌又皱起了眉头,看向柳兰欣道:“你们早就料到我们回来,深知自己逃不掉,所以就配合着我们演戏。为了不让我们怀疑,就假装你们都是普通的军队家属。而让你们这么做的理由,我想我已经猜到了,附近也有不少村落是你们的情报员和接应人员吧。”
柳兰欣神色一凌,露出一个嘲讽的神情道:“你猜的没错,但,你意识到的太晚了。接应的援军早就已经接到了我们的消息,现在你们恐怕已经走不了了。”
“谁说我们要走的?”林忆歌浅笑着放下手中的册子,随手一扔,正好从柳兰欣的脸颊边划过,一道鲜红的血痕瞬间就从她苍白的脸上显现。
他本还想再说点什么,但瞥见手表上的时间已经指向了十二点,便转身欲打开实验室深处的一扇黝黑的小门。
但又想起了什么似的,他回过头看着柳兰欣,露出了一个残忍的微笑。
“你很久没有见到你女儿沈月了吧?现在正好到了她的进餐时间,不如我带你一起去看看她吧。”
柳兰欣脸上无懈可击的表情在听到自己女儿的时候开始瓦解,她更清楚,自己女儿一开始就被单独带走肯定不会被善待。但当她亲耳听到时,来自母亲的怒火燃烧到了极点。
“卑鄙无耻的小人,她只是个孩子!你们对我女儿做了什么!”说着她开始奋力挣扎着起身想要冲向林忆歌。
林忆歌面带微笑的看着她,轻轻地拉开了门把手,刺耳的尖叫声透过幽暗的空气传到了柳兰欣的耳朵里。
林忆歌拉着她,或者说是扶着她走进了黑暗的实验室。
柳兰欣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被一根麻绳将两只手捆在一起掉在天花板上无法落地,全身上下的肉长满浓疮并且流着白色的浓水面目全非的女孩是她的女儿。
林忆歌满意地看着眼前呆愣住的妇女,微笑着拿起拇指粗的针筒从试管里抽起一管幽绿色的液体,然后绕过呆愣的柳兰欣,在她的注视下一点一点地把液体顺着沈月的静脉注射进去。
尖叫不止的少女这才慢慢地冷静下来,却依旧神情恍惚。
柳兰欣张开嘴开始大口大口地喘气,吸进去的依旧是浑浊的空气。眼泪顺着她带有皱纹的脸颊下落,她挣扎着走过去,拉住女儿早已几近腐烂,露出森森白骨的小腿,颤抖着。
沈月的神志依旧恍惚,但她还是低头看着抱住自己小腿的颤抖的妇女,细弱蚊吟的声音从她口中溢出。
林忆歌仔细辨别她的口型,她叫的是“妈妈。”
妈妈?这个称呼离林忆歌太过于遥远了。
远到他差点认不出这个陌生的口型,因为似乎他从未学过这个音节。
“心疼她吗?没关系,我不介意用你做实验,这样她就能解脱了呢。”林忆歌拿起装满麻醉剂的呼吸器走到她身后,声音很轻柔。
柳兰欣并没有反抗,只是死死地用双手箍住女儿的小腿不放。就连林忆歌给她带上呼吸器后都一动不动仿佛已经死了一般。
呼吸器很快便起了作用,柳兰欣的双手已经开始使不上劲来,缓缓的从女儿身上滑了下来,眼里的泪水还在不受控制的往下流。
林忆歌试着想要把她拖上试验台,但显然他根本就拖不动。
无奈之下,他只好将柳兰欣就地放好,让她横卧在冰冷刺骨,还不停有水气渗出的泥地上。解开她腿上麻绳的束缚,林忆歌拿起一旁装有淡绿色液体的试管,喂到她半开半合的嘴中。
看着药水大半进入了柳兰欣的口中,剩下的顺着她的嘴角慢慢地流下,一直落到她本就潮湿黏腻的衣袍上。林忆歌将试管放到一旁的实验台上,看着她,轻声道了一句:“对不起。”
他很清楚,他绝对不是为了自己做了伤天害理的事而道歉,也绝对因为良心受到了谴责而道歉。只是因为,这是那个人母亲啊......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仿佛下定决心一般从试验台上拿起一把手术刀,那种手术刀约有10厘米长,宽约1厘米,整着刀身即使在幽暗的灯光下也闪烁着银白色的光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