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杏嫁给何庸已经三个月了,但他至今没见过他的丈夫一面,就连大婚那天也是何庸的弟弟何平替何庸迎的亲。
夫家这边虽然财力比不过姚家,但胜在何家老爷是实实在在的有品级的官,吃穿用度等的不会亏待姚杏。现下便是,何家上上下下里里外外忙得很,讲究家教的何家却没人支使姚杏一同做事,只是何家一副供祖宗样,生怕他磕了碰了苦了累了,让姚杏这几个月过得有些无趣。
旁边伺候的丫鬟见他神情恹恹,躬着身问:“夫人可是哪里不舒服?”
姚杏抿了抿嘴,轻轻摇了摇头:“无妨。”
丫鬟有些发愁,这些日子姚杏闷闷的她都看在眼里,她想了想,问道:“夫人要不去东街的戏台看看,最近新来了个班子,听说演的不错。“
姚杏眼睛亮了亮,很快又黯淡下去,来这镇上的演来演去也就是那几出戏,姚杏背都能背下来了。小丫头见状说道:“东街那株杏树也开花了,戏班子就搭在杏树下,倒是顺路。”
这话倒是让姚杏来了兴致,他一向爱花,尤其是杏花,这何家上上下下倒是把他喜好记得清楚。
姚杏便眨着眼睛:“我能自己去吗?”这些日子他不是没出过门,只是身后跟着一串家丁,让他总是拘谨得很,走几步便没了兴致。
小丫鬟闻言皱起眉头,想开口劝劝,又看见自家大夫人眼里闪烁的期待,只得叹口气,心软道:“那夫人可要自己当心些。”
姚杏弯了弯眼睛,让丫鬟给自己换了身衣服,便出门去了。
丫鬟思来想去,还是去和管家说了一声,被管家狠狠地奚落了几句,小丫鬟有些委屈:“好些日子没见夫人笑过了,夫人开心一点儿,怎好拒绝他?”
管家闻言也叹了口气,夫人的不自在他是看在眼里,只是那么一个娇滴滴的人儿,哪能让他自己一人出门呐?何家官职不大,府里会武功的可不多,管家思来想去挥来一人,嘱托道:“手里的事先放给别人,你跟着夫人去,照顾好夫人,也别扫了夫人兴致。”
这人叫刘风,平日里话少踏实,事办得都很不错,且那身武功可是踏踏实实的,刘风点了头使了轻功就追出去,管家见此稍微放下点心来,又转头去忙了。
姚杏因为身体原因,这个时节总是不大愿意出门的,只是这些日子憋狠了,今天也就顾不得其他了,上了街整个人都轻快起来,对着路边的所有事情都充满了好奇心,左右看了看,对着那些小玩意儿还会伸出手碰一碰,店家在一旁充满怜爱的问要不要送他一个,姚杏又羞羞地跑走。
比起他好奇街上的一切,在街上的人们更好奇他,穿着鹅黄长衫的姚杏唇红齿白,白嫩的脸因为兴奋染上了薄薄的粉红,是娇娇悄悄的小美人。
姚杏自幼被姚员外娇生惯养,很少时候独自一人出门,现在走在外面格外的害羞,他对着纵横交错的路有些茫然,却又不敢开口问行人,扭捏了好一会儿才对着一个坐在路边白头发遮了满脸的看起来年纪很大的人开口:“爷爷,你、知道东街往哪走吗,我想去看戏”一句话说得磕磕绊绊的,说到最后什么也听不清,脑袋也低低地垂着,手上揪着衣服下摆打转,又羞又怕的样子。
那人开口:“你怕我还来问我?”
姚杏一听这声音立刻羞红了脸,这声音清清冽冽的哪里是年老的人的样子,刚刚他还叫爷爷
姚杏知道自己错了,可他自小是被人捧在手心里的,偶尔做错了事也没人怪他,现在面对一个陌生人,姚杏的良好教养告诉他需要道歉,但是他实在不好意思说出口,唇齿打架一样的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只能从破碎的音节里能听出来他有说对不起。
那人冷冷淡淡的叹了口气,一扬下巴,给他指了路,也不等姚杏反应过来就站起来走了。
周围很多人都暗暗看着,见此有人小声笑起来,很多人望向他的眼神带着揶揄,甚至有些按捺不住的直接走了上来,压着身子在他耳边调笑:“这是哪家的小公子?想去哪里?我带你去呀。”
这话说得轻佻得很,姚杏瞪着闪烁着慌张的眼睛,往后退了两步,又看看周围的人,快要气哭了。
刘风一直在犹豫要不要现身,现下这等情况却是忍不住了,走到姚杏身边一弯腰:“小公子,小的来晚了。”
姚杏这会儿又见到一个陌生人,越发慌张起来,刘风见状暗叹一口气,真不知道姚员外怎么教的孩子,这么一副不闻世事的样子,难怪藏在家里十几年不肯放出来,选个夫家挑来捡去的快把人全都得罪个遍了。
这是这些都与他无关,现在姚杏算他半个主子,怎么也不能让人出了事,于是温着声音近乎是哄道:“是小的疏忽了,管家吩咐的事都办不好,回去就领罚,小公子莫急,小的认路,我给您带路。”
姚杏这会儿手忙脚乱,见刘风毕恭毕敬的样子比旁边那个好了不止一星半点,下意识就道:“那我们快走吧。”
一步三回头守着姚杏走了好一会儿,人渐渐少了,刘风这才道:“方才似乎吓到了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