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好了。”
过了歇,她端着两盒大薯回来了,她往薯条上淋白醋,把番茄酱撕开来挤在垫餐盘的花里胡哨的宣传纸上,还要回手机信息,看手机,忙得不可开交。
图春试探着问:“邵蓁去找你了吗?”
童昭昭把手机翻了过来,松了口气,这才看图春,笑着回:“你知道为什么约你在这里见面吗?”
图春的视线落在了她的手机壳上,问说:“邵蓁在附近吗?”
童昭昭笑着吃薯条:“不是在和邵蓁发短信汇报我们聊天的进度。”
她的眼珠转了一圈,道:“也没什么特别的理由,我想吃麦当劳的薯条,你又想和我见面,不就约你来这里了吗?你不觉得他们家的薯条很好吃吗?”说着,她拿起了一根薯条,仿佛端详艺术品似的讲究地琢磨着,半晌,她说,“你不觉得很奇怪吗,都是土豆切成条去炸,为什么麦当劳的薯条特别好吃?”
“是做过特别处理的。”图春说,“我记得在哪里看到过,揭秘麦当劳薯条。”
童昭昭大笑:“你整天就看些这种东西啊?怪不得要被邵蓁飞了!”
图春低头喝可乐:“那也不会编校刊啊。”
童昭昭乐不可支:“你嘴巴原来这么毒啊!那你和邵蓁真是决战刻薄之巅了!”
图春连忙否认:“不是的,我不觉得邵蓁刻薄。”
童昭昭还笑着,喘着粗气说:“服了你们了,其实也没错啦,两个人相处久了,优点都会变缺点,更何况本来就不算优点的东西,伶牙俐齿变成尖酸刻薄,无微不至变成多此一举,正常的。”
图春一愣,童昭昭朝他眨了下单眼:“我告诉你,你要想和一个人无话不谈,千万不能做情人,只能做朋友。”
讲完这句,她忽而不响了,侧过些身子,托着下巴慢悠悠地拿薯蘸番茄酱,小口小口地咬。
图春说:“邵蓁以为你和我说的什么总编的事。”
童昭昭又说:“我再告诉你,想让一个人相信你的话,也千万不能做情人,只能做朋友。”
图春举起双手,投降了。
童昭昭抖落些薯条上的盐,和图春道:“图春,一个人不能因为为自己做错的事道了歉,就指望别人还能当他没做过那件错事一样,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对待他。”
图春抬起头看她,没有做声,他摸到塑料杯子外头一颗颗冰水珠,他的手指往后缩了缩。
童昭昭坐正了,面对着图春,双手在桌上比划:“你不要误会,我不是说你做错了什么,也不想评价你是不是错了,邵蓁是不是对了,我觉得感情里是没有对错的,只有基于自己的看法,自己能不能接受,能接受到什么程度,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她的手好像在切一块大蛋糕,提起来,又重重放下,反反复复。
图春看着童昭昭的手,吸可乐,说:“我和他开始的时候我就什么都告诉他了,我那个高中同学……”
“狄秋。”童昭昭说,她的手摊开在桌上,不动了。
图春颔首:“是的,狄秋的事情,还有我之前谈过的男朋友的事情,他说不介意的。”讲到这里,他顿住,想叹气,但没发出声音,只像是被可乐噎住。他把巨无霸上的面包揭开来,捏起两片醋渍小黄瓜塞进了嘴里。
童昭昭咬了咬嘴唇,干笑两声,一歇,她说:“你不要怪我讲话难听哦。”
“你讲吧。”图春说。
童昭昭遂道:“人呢,先是觉得坦白是很真诚的一件事,什么都不隐瞒,坦诚相见,但是日子久了,这些坦出来的白就变成了芥蒂,成了长在心里的白莲子,苦芯发芽,无中都能生有,心里还不能长缝吗?你知道这种变化有个学名吗?叫罅隙。”
图春不响,他还在嚼黄瓜,嚼出了酸味,醋味,甜味,又什么味道都嚼不出来了。
童昭昭叹气,靠在椅背上,声音渐远:“其实人都是这样的,所以我一直觉得谈恋爱没什么必要,一个人难道就不能好好生活了吗?想要性,可以买情趣玩具,想要爱,可以去追星,想要感动,去资助一个孩子,给慈善基金投点钱,一个人久了,很难体会到孤独的。”她一耸肩膀,“当然,也有可能我还没遇到让我怦然心动的那个人吧,可是遇不到又怎么样?我就要郁郁寡欢,或者找个人凑合,找个人勉强吗?我不觉得两个相爱的人必定能快乐地生活,但是你看我,没有爱人,我能快乐地生活,还很自由,想吃什么吃什么,想去哪里就去哪里。”
图春还是没响,童昭昭拨弄头发,笑出来:“我感觉我自己现在是电影放映完之后向主创提问的观众。”
“怎么这么说?”图春看她。
“只是想要分享自己的故事。”
图春笑了,童昭昭把另外一盒薯条推向他,说:“吃啊。”
图春指指自己套餐里的薯条:“我自己的还没吃完呢。”
童昭昭笑笑,吃了几根薯条,看看别处,又转回来,问图春:“那个狄秋……什么样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