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卫霖叫着她的名字, 疾步冲过去, 抱起她。
白源立刻脱下外套, 裹在她赤/裸的身上。
在她胸口,原本雪白丰满的乳/房下方,插着根锋利细长的金属搅拌棍。棍子刺入心脏, 透体而出, 用的是一种让人不会立即死亡、又无可救药的刁钻角度和狠辣力度, 似乎想让她在痛楚煎熬中,被迫倾听死神逼近的脚步声。
“卫……霖……”颜雨久用痉挛的手指, 揪住了卫霖的衣襟,脸色苍白如纸,一张嘴, 血沫汩汩涌出。
“别说话, 保存体力, 我这就送你去医院——”卫霖焦急地一手抱紧她的肩背,一手托起她的腿弯。
颜雨久摇头, 喘气道:“不要……浪费时间了, 没用……我只想……把我想说的话……说完……”
卫霖固执地抱着她跑了一段路。颜雨久痛苦地咳嗽起来,血沫喷了他一胸口。卫霖的肩膀被人握住,他转头, 见白源脸色沉重地摇了摇头:“她撑不了几分钟了,让她说完话吧。”
卫霖腿一软,坐在了通道地板上。他小心地挪动颜雨久的四肢,让她在他怀中躺得尽量舒服些。白源半跪下来, 蹲在他们身边。
颜雨久好容易缓过一口气,声若游丝地说:“卫霖,白源……谢谢你们……当初‘陷落’时,我本来已经死心了,想放弃现实世界,放弃一切……但你们,你们始终没有放弃我……把我拉出‘绝对领域’,不止救了我的命,还让我看到……看到了更好地活下去的希望……”
“你会活下去的!现在也别放弃……”卫霖将她满是血污的一只手握在掌心,轻轻揉搓,似乎想让自己的体温渗透进她冰凉的皮肤。
他鼻子酸楚难忍,胸口像被沙袋重重压着,呼吸困难。
“现在我真的很想……活下去,和你们一起战斗……等一切都结束,我就在街角开家蛋糕店,你们来吃蛋糕,不收钱……”
卫霖哽咽着说不出一个字。白源轻柔地抚摸他的后背,掌心温暖而坚定,似乎想要替他分担走悲伤沉痛的情绪。
“别难过,人各有命……我只是遗憾,这辈子谈了那么多次恋爱,和那么多个男人上过床,可没有一个是好人……”
颜雨久缓缓勾起嘴角,回光返照似的嫣然一笑。此刻任何脏污的乱发与青白的脸色都无损于她的美貌,她眼神明亮,仿佛燃烧到极致的烟火,在夜空留下最绚烂的光彩。“我想和你上/床,或者和白源……可以吗……”
卫霖不知该如何回答,心慌气短地胡乱点了一下头。
“……哈,开玩笑的,你们要好好的,好好的——”她轻声说,然后慢慢闭上眼睛,另一只手从卫霖的衣襟上垂落。
卫霖立刻兜住了那只手,将它往自己的衣襟上按,但它已寂然无力,逐渐冰冷。
“颜雨久……颜雨久……”他不断地呼唤她的名字,最后将脸埋进对方的长发中。
卫霖无声地哭了。
白源沉沉地叹口气,倾身搂住了卫霖的肩膀,将他和他怀中的人共同拥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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枪声与惨叫声在耳边回响,通道一头出现了几名武装保安,朝他们举起枪口。白源抬手几枪,眨眼干掉了他们。
“我们不能停在这里。”他提醒卫霖。
卫霖点头,抹了一把脸,抱着颜雨久起身。“刚才辛乐也传来消息,说看见姓吕的搭乘电梯,估计要逃往地上建筑。”
“机房那边进度如何?”白源问。
“资料拷贝近半。‘星河’一直在反抗,杀灭了病毒,企图重启系统。但好在他们联系上吴景函,获得了在线支援。吴景函那边传来消息说,死守在警戒线外的副所长忽然带人手撤走,估计是想回援。”卫霖说。
“那就更要抓紧时间。”
说话间两人进入专用电梯,用安亦心的ID卡刷开厢门。本层另外一部普通电梯受到电力系统部分损坏的影响,已经停运,一伙拥堵在通道里的研究员见他们两人刷开了专用电梯,大呼小叫着奔过来。
白源一脸冷漠地按下关门键。
电梯直达负一层的专列车站,整辆列车上挤满了逃生者,还有更多挤不进去的,死命扒拉着车皮试图将自己挂上去。
列车的自动驾驶系统定时启动,车门却怎么也关不上,前面已无立锥之地,后面人依然不顾一切地往前挤。
白源排开人群,走到车门前,一手揪住一个家伙的后衣领向后扔。那两人愤怒地咒骂起来,卫霖一手抱着颜雨久的尸体扛在肩膀,一手持枪,满脸不耐烦地指向对方。
对方立刻噤若寒蝉,不断向后缩去。周围人呼啦退开一圈。
白源又扔了四五个人,腾出点空间,拉着卫霖进入车厢。门在列车启动的最后一刻终于关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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脑研所地下一层的车站出入口,第二道门禁已被汹涌的人潮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