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林家发展快的原因,褚卫国想过很多次。他得出一个结论,林家不像那些老一辈的传统家族,坚持至上,而是广泛采用与人才。
说是和有多么有才吗?不然,它拉拢人心的意义远大于实际意义。还是的天下,只不过和卖命的时候再也没有怨言。巧妙。不过姓林的大多虚伪,不愿意承认这一点,他可不一样。
林家的虚伪尤其在吃饭时体现得淋漓尽致。林老爷子身体一天不如一天了,得益于林家难以想象的巨额财富,他还能好端端的活着坐在正中间。“咳咳!”夹上一口菜,老爷子先得喘上一阵,让喉头的痰活动活动,才能把菜放进嘴里,“林步涛又死哪去了!”大孙子的位置空着,林老爷子每次看了都生气,“哎混蛋!混蛋啊!”“爸,你不要管他。“大哥林侨辞说,”下一次我们见他,可能就是给他收尸的时候。“大嫂吴华悄悄捏了丈夫一把,耳语道,“哪有这么咒儿子的。”“他不是我儿子。”林侨辞依然冷着脸,多年皱眉习惯在他的眉间刻下了深深的皱纹。
“爸爸,你不要生气。”褚卫国满面堆笑,把蒜蓉烧虾给林老爷子推过去。“哎,小褚,你说林步澜快回来了?”老爷子问,“孩子懂事了,昨天给我来的电话要回来呢。“褚卫国说,”好!这才是我孙子该有的样子!怎么会和不争气的老二一样!“老爷子听得高兴,连吃了两只虾,笑的满面油光。不争气的老二是林家人尽皆知的笑话,说的是早年从家里逃跑去追求所谓梦想的二哥林侨励,“真像二哥一样,还活个什么劲呢!”吴华把筷子一掷,瞪着褚卫国,嘴唇嗫嚅着,什么都没说。“澜澜回来后,让他去咱们的小公司里历练历练。”老爷子说。“爸爸,琮儒回来了。”林侨辞的语气漫不经心,“嗯?琮儒回来了?正好,让他们哥俩见见”林老爷子喜笑颜开,脸上松弛的肌肉聚集在一起成了大大的笑脸。
哈哈哈,老爷子笑了,大哥一家都笑了。褚卫国汗落进饭碗里。他的动作要快,要再快一点。
“嫂子,我看你脸色不太好。”他看着吴华笑的发红的脸说,“您要是不舒服,就赶快回屋休息吧。”吴华张张嘴,站起来,“是啊,还是三妹夫会关照人,”她看看坐在最边上的林敏怡,“什么时候四妹夫能回来看看老爷?一年能回来一次吗?”林敏怡握紧了筷子不说话,指甲把肉掐出血。“爸爸,吴华不舒服,我去照顾她。”林侨辞说完和吴华一并走了。
一桌子饭吃完,每个人都饱饱的。林敏怡把林老爷子扶回屋子,出来又去刷碗。她感觉有人在看他,抬头看见褚卫国站在外边,深黑的眼睛灼灼发亮。
2.
林步澜五点钟醒来,窗外路灯还亮着。他从衣柜里拿出西装。精细的走线,精致的裁剪,没有赘余的设计,处处都彰显着意大利定制的品质。然而,这是林步澜最讨厌的衣服。穿它没有好事。
今天也一样。镜子里的自己看起来很成熟,但是一穿上它,林步澜总是觉得自己渺小了很多,缩成一个孩子大小。
一辆黑色宾利慕尚停在楼下。规格还挺高,林步澜想。也是,接重要的狗回去,当然要用好笼子。林步澜绝望地自嘲着。
但是狗并非一无是处。林步澜把西装配套的卡地亚表戴上。这块表被他摔碎了,表盘他没有换,坚硬的玻璃碴被他按进肉里。血一点点溢出来。
傻逼们,你们忘了拔狗的牙。
林步澜似乎感觉不到手腕的疼痛。血汇成一小股,滴落在地。
他拿起早就准备好的小刀,藏在手里。刀长七厘米,足可以刺入褚卫国被层层脂肪包裹的心脏。
母亲,你很快就会见到你的儿子了。
换上皮鞋。该走了。可脚挪不动。
面前的门自己打开,简西烛笑着向他打招呼。呵,她可真傻,喜欢全写在脸上。林步澜的一眼就看出来了。她真漂亮,身材好,长的又可爱。她好厉害,她又很笨,连吸尘器都不会用
她是我见过最美丽的女孩。
简西烛的幻影在晨曦的微光里渐渐消失。她低着头,肩膀抽动着。
她在哭。
哭的那么悲伤,像被什么扎痛了。是被碎了一地的我扎到了吗?是被磨成小刀的我划到了吗?对不起,我只能留给她这些。
不,不是她在哭。是我在哭。
面前的空气如大海,海水涌进肺。他就像一朵浪,在拍岸里化作齑粉,在褪色里消失。在壮丽的一刻死去,他是海最微不足道的触角。
“林步澜,你干什么呢?”
简西烛不知何时来到他身后。
“我要走了。”林步澜说。
“你要走了?”简西烛不敢相信。
“对,我要走了。”林步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