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距离对峙,慕容琅才发现这黑衣面具人是个女人,有一丝不确定地开口,“你是虞婉?”
“真是没想到,英明神武的燕王殿下也有这么狼狈的一天”声音不大,却如珠落玉盘,听在耳里,让人觉得有说不出的舒服。且这声音几乎和虞妘一模一样,可不就是虞婉。
这话简直就是往慕容琅心窝子上戳,他曾几何时这么窝囊过。这时候才后悔没有听从苏沉之言,不该太过急于求成。
他是万万没料到拓跋部会有援军,人多势众不说,而且彪悍非常,各方诸侯几乎没有哪个有这等实力。莫非是?慕容琅有点不敢置信,他们竟然会同拓跋浚达成合作。
忽的感觉到一道锐利的目光,往他看过来,慕容琅看过去,是一名年纪在二十岁左右、器宇轩昂的俊美男子,他眼底闪过阴狠,“王妃,我们既已擒获燕王,何不将他斩首示众,如此慕容大军军心不稳,再一举将他们歼灭,我拓跋领地皆可收回”
慕容琅听他口称王妃,这所谓王妃除了拓跋浚的王妃还有哪门子王妃,“虞婉,你当初离开澹台跟了严熙,如今又为了拓跋浚背弃严熙,本王真是为澹台铭和严熙不值,你对拓跋浚倒是有情有义得很,竟还为了他亲自上阵杀敌”
上次见面时妘儿跟他说过虞婉有孕在身,当时还不显怀,最多也就三个月,如今日子算下来她生产还未必有两个月,竟然就如此涉险,不知道该说她不要命,还是拓跋浚太无能,竟然让一个生产不久女人为他守城!
“我的事就不劳燕王担心了,燕王现在应该操心的是自己的性命,不知道还能不能保得住”
殷霆戌在一边急道:“王妃,还跟他废什么口舌,慕容部本就是拓跋部的叛徒,如今将他们除之殆尽,也是以儆效尤!”
“殷将军不必心急,我拓跋领地皆可收回,至于慕容琅,留着他还有用”殷霆戌还想多说,被虞婉制止,便也不再多说,只是看了慕容琅一眼,眸色深沉难辨。
慕容琅见这年轻男子似乎恨自己入骨,非要置自己于死地不可,虞婉又称他为殷将军,暗忖莫非是殷宗锴的儿子。可殷宗锴并非是自己所杀,不由把目光看向虞婉。莫非是她?
她到底打什么主意?难道还想架空拓跋浚,自己统领拓跋部不成。
先是想借刀杀人利用自己杀了殷宗锴,后来没成,又杀了殷宗锴嫁祸自己。殷宗锴是拓跋浚的大将,她要是跟他一条心,犯不着对付殷宗锴。眼下好了,殷宗锴被她除了,自己倒成了凶手。虽然殷宗锴落到自己手里,也未必会留他的命,但是被人利用的滋味可不好受。
这样看来,请到援兵的也非拓跋浚,而是虞婉。不禁想起澹台铭和严熙两个突然之间没了音讯,难道是他们为了虞婉去柔然搬的救兵。这柔然与拓跋部确实也颇有渊源。
柔然贵族郁久闾氏本为拓跋部落联盟的一支,因不服大熙的统治,与投诚大熙的拓跋部分道扬镳,远遁漠北。后效仿大熙,立军法,置战阵,整顿军队,建立可汗王庭,称之为柔然汗国。随着柔然势力的发展,不断兼并其它部落,与拓跋部落的差异也越来越大。
柔然出了名打仗只靠武力,不用计谋,屡被讥讽,称他们是不会思考的虫子,但其之骁勇,也不能令人小觑,骑兵似“风驰鸟赴,倏来忽往”,多年来威震漠北。
这些年,柔然为掠夺拓跋部的粮资和雄据大漠南北,两方没少互相攻战。故慕容琅没有料到,他们还能达成合作。真是大意了!
不知道虞婉到底许了他们什么好处,万一柔然趁机进取中原,她不阻止,自己如今又被擒,其他诸侯未必会出手相助,指不定还趁皇朝和柔然两败俱伤,再分一杯羹。届时真的就天下大乱了。
“你到底想做什么?”
虞婉笑道:“王爷不要弄错了,现在王爷是我的俘虏,该关心的是我会如何处置王爷才是”
“你说过留着我还有用”
“我也未必不会改变主意”几乎是瞬间慕容琅便感觉放在他脖子上的剑又近了一分,冰凉的感觉,几乎要划破他的皮肤,这样濒临死亡的时刻,他的内心却没有一丝恐惧,抬起一双漆黑的眸子定定地看着虞婉,“你对我没有杀意”
这次虞婉没有反驳,紧接着有东西往他脸上一洒,慕容琅察觉到是迷药,可终还是抵不过药效,陷入了昏迷之中。
丢了慕容琅,大军可谓是人心浮动,对于如何救人,众人没有一个定论。便是苏沉也是没了主意。正在众人犹豫不决时,敌军来了人,将士们不用苏沉吩咐,将敌军团团围住,苏沉也没有制止他们,对着被始终严密围护着的马车拱手道:“敢问尊驾何人,来我大营有何贵干?”
苏沉话音刚落,车厢里便传出少女娇柔之极的声音,“可是苏将军?”
饶是冷静如苏沉,听到这声音都忍不住心头怦怦直跳,他试探的叫着:“虞姑娘?”
厚重的帘幕被人缓缓掀起,随着帘幕的掀起,一名青衣少女出现在众人面前,她明眸樱唇,肌肤胜雪,柔和的夕阳光线跳跃在她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