琳琅则看着有些犹豫。
辛虞没管琳琅,先和玲珑说了自己的安排,“我有叫母亲帮着你寻摸人家,你要是想出宫,可以先到辛家去,到时母亲自会为你安排一门亲事。玲珑你可要想好了,一旦留下来,你这辈子都得蹉跎在这深宫里。”
辛虞苦口婆心,处处为她着想,玲珑考虑许久,最后还是决定再陪她两年,等下次放人再说。
所以辛虞这边最后报上去的就只有琳琅,过了灾年,她家这两年日子不错,一直想让她回去。
二十左右嫁人虽晚了些,但一来她是宫里出来的,许多人家都要高看一眼;二来辛虞待下宽和大方,这几年她不仅吃得饱也攒下了些积蓄。
手里有钱,她又是个聪明沉稳的,日子想必不会太难过。
辛虞这边迅速做了决定,主殿那边容淑仪却犯了难,“上次就该放你和烟草出去,因为本宫怀着身孕离不得人,这才耽搁了。碧萝,陈侍卫不差,你嫁过去就是正头太太,有奴仆伺候,何必留在宫里继续为奴为婢。”
碧萝垂着头跪在地上,“奴婢在宫里也有小宫女伺候,过得不比外面正头太太差。从被送到娘娘身边,奴婢就没想过要出去,只希望娘娘不要赶奴婢走,让奴婢伺候您一辈子。”
“你怎么这么死心眼?”容淑仪恨铁不成钢,“在宫里,就连你家娘娘我,都不过是个妾。看似有位有子、顺风顺水,却时刻要提防着别人算计。碧萝,我是没的选,所以更不希望你们把一生都搭进来陪我。在宫外至少不必担心随时被罚或是丢命,也能和家人常来常往。”
碧萝不说话,用沉默表示自己的坚持,容淑仪没办法,只得叫她回去好好想想,又让烟草多多相劝。
见自家主子为难,方嬷嬷却有些不乐意,“娘娘也太纵着这帮小蹄子了。娘娘给她恩典是看得起她,哪有她置喙的余地?”
容淑仪叹气,“毕竟要和对方过一辈子的人是她,她若心不甘情不愿,日后生活怕是难美满。怎么说也尽心尽力服侍了我这么多年,我总是希望她们都能有个好结果。”
不成想碧萝心情复杂,接下来几天都无心当差,常常一个人跑到御花园的角落里望着地上的落叶发呆。
容淑仪听闻之后没说什么,碧萝却在御花园偶遇了谢嫔和她的宫女。
双方没什么交集,碧萝上前见过礼后对方便离开了。走出去几步,谢嫔压低声音问宫女:“容淑仪的大宫女怎么会在这儿?”
宫女回:“听说是为了出宫嫁人的事儿。”
谢嫔就感慨了一句:“这么好的颜色,真是可惜了。也不知道当初淑仪娘娘怎么跳过身边人不用,独选了昭良仪,不然……”
不然如今坐在良仪这个位置上的,便会是她,她也不用出宫嫁给什么陈侍卫。
碧萝默默在心中补全那因距离变远渐不可闻的后半句,想到了自己当初被送到王府的用意。
是啊,她本就是张家专门挑来给娘娘固宠的,为何娘娘宁可选冬芳,也不肯用她?
☆、140.御状
时光悄然流转, 宫女出宫这事儿还没落定,宫里先出了一件大事。
刚出月子, 蒋贵人就带着一沓口供,跪到了乾清宫门外,“嫔妾已查到谋害嫔妾腹中龙嗣的真凶, 请陛下为嫔妾和那个无缘的孩儿做主!”
纪明彻本以为她只是查到些似是而非的线索, 一时不忿来自己面前告状,可一张张看过那些供词后,面色却变得极为难看,“蒋氏, 你这些东西, 都是哪里来的?”
这些日子,蒋贵人已经经历过从愤怒、震惊到麻木的转变,这会儿情绪反而相对平静,“嫔妾总觉得孩子没得蹊跷,一直没放弃追查。后来无意间发现内务府送来的香料似乎与其他妃嫔的都不同,本着宁错杀不放过,暗中仔细调查一番,这才发现严婕妤与内务府的吴管事私底下有过不少往来。嫔妾怀疑起严婕妤, 就想法子关注了下她近期的动作,因为狗是大长公主府送来的,还托家人帮着留心宫外, 谁知居然查到了这么多东西。”
说到这里, 她面上露出个讥嘲的笑, “嫔妾真没想到,严婕妤下此狠手居然就因为那什么慧通大师一条批命。恶煞夺运?嫔妾不就比她月份大些吗?怎么就成了那夺她儿子气运的恶煞?难道她没了两个孩子,便能恣意扼杀别人的孩子了?她的孩子是命,嫔妾的就不是命吗?”
听到这字字泣血的控诉,纪明彻垂眸看了下手中关于批命的供词,“此女命格贵不可言,盖因腹中这胎。”贵不可言,是原话,还是蒋氏为扳倒严氏故意为之?
他静静听蒋贵人说完,待她稍稍平复些许,又问:“那有关小皇子死因一事呢?你是怎么发现的?”
“嫔妾托家人帮忙留心宫外,查到慧通大师后屡屡受阻,甚至遭遇过劫杀。嫔妾家世代从武,连奴仆都是会拳脚的,侥幸逃过一劫,还抓了对方两个。只是嫔妾也没有想到,严婕妤不光胆子大能量大,居然还做出这样多丧心病狂之事。嫔妾实在胆寒,又怕是自己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