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走了一段,在岔路分开。姚筠想起今日心情烦躁,还未给雀鸟喂食,便折回去,来到荼蘼架下的鸟笼前,从一旁放置的袋中取了点小米,给小雀喂食。
他看看小雀扎得严实的断脚,心想再有两三天,就可以拆了。
“二表兄。”
姚筠回头,见沈照来到身后,心下有些窘迫,站起身来。
“二表兄,”沈照注视着他,语气诚恳,“小弟上午的话说得不妥当,向表兄赔罪。”
姚筠脸上不禁微微一红,“不要紧,不必放在心上。”
“二表兄当真不生我的气?”
姚筠轻声道:“当然,都是自家兄弟。”
“可是,”沈照声音微微低下去,“若把我当兄弟,当初就不该骗我,二表兄明明就却还对我说世上不可能有男子相好。”
“你误会了!”姚筠着急起来,“我没骗你!我也不喜欢男子!那本书,也根本不是我的”
沈照脸色一沉,冷冷道:“我已说过不会告诉旁人,二表兄还这样否认,看来是丝毫不相信我了。”
“不是!”姚筠急忙摇头,“我绝没有怀疑表弟的为人!可那些东西的确不是我的!”
“那会是谁的?”沈照直直盯着他,“不是你,那就另有其人!到底是谁的?”
姚筠一时哑然。要说出是三弟姚笙?这怎么能行?他垂下目光,沉默不语。
沈照见他如此,摇摇头道:“既然表兄也不知道,看来真是难解了。小弟还是把此事如实告知舅舅、舅母,请他们定夺吧。”说罢就向前走。
姚筠追上两步,拉住沈照,“等等!”他神情焦急,为难至极,却又不知该怎么开口。
沈照望着他,缓和了语气:“若是外面客人的,那我不担心,我只担心表兄你。如果你真是对男子有却一味隐瞒,将来舅舅、舅母给你操办婚事,岂不酿成大错?事关重大,我也是为你着想。”
姚筠急忙道:“这个你放心,我绝不是!”
“那为何二表兄房里藏着那种书,又不肯说出真正的主人是谁?”
姚筠无言以对。
沈照转身便要走。姚筠情急之下不肯放手,“表弟!我绝没有骗你你信我!”
沈照停下,“表兄实话不肯说一句,那些东西难道是天上来的么?我该怎样信你?”
姚筠心急如焚,却仍然无从辩解。
沈照看他如此,沉思了一下,说道:“表兄若真不是那样人,其实有个法子,若不介意,可以一试”说到最后,语气踌躇起来。
姚筠忙问:“什么法子?”
沈照望了望他,开口:“男女授受不亲,所以寻常男女不可亲近,亲近便觉有异;假使一个男子喜欢男子,那么他与男子亲近时,也一定有异,不似寻常人自在。二表兄肯试么?”
姚筠大概懂了他的意思,可是男子与男子要如何亲近法?总不能像那书中种种缠绵画面闪过眼前,他顿时涨红了脸,匆忙低下头,“怎么试?”
“也没什么只是有挨碰冒犯之处,还请表兄不要见怪。”
沈照说完,看他不作声,便抬起手,试着轻轻按上他肩头:“这样觉得如何?表兄在不在意?”
原来是这样亲近。三弟姚笙说着话也会对自己牵牵扯扯,拍肩拽胳膊,不过是兄弟间要好而已。姚筠心里一松。“这没什么。”
沈照挨近了些,身体靠上他,手也略略收紧,便是搂着他肩膀的样子。“这样如何?”
挨得近,姚筠觉得热。这样挽肩搭背的亲昵状,熟识的人还好,可表弟虽是亲戚,却是第一次登门,彼此还不那么熟稔。但这并无大碍,他有些不习惯,却并没有要挣脱的意思。
沈照的手离开他的肩,游移到他背上,顺着他背脊慢慢滑下去。
姚筠不由得颤了一颤,感到那只手烫得很,心里顿觉异样,忍不住向前跨了一步,本能地想要摆脱这种抚弄。
沈照跟上一步,警觉问:“表兄怎么了?”
姚筠生怕他就此认定自己是那种人,连忙掩饰道:“这里站久了,太热”
沈照看前面就是朱槿花丛,约有一人多高,微笑了笑,牵他走进去,站在花荫下。
四周花叶遮蔽,挡住了太阳,姚筠稍觉轻松,不料沈照却抬起手,轻轻抚摸他脖子。
姚筠不觉又一颤。少了衣物的阻隔,那只手更烫了,炽热地贴着体肤,他呼吸急促,脸上发烧,急忙偏过脸去,唯恐沈照发现自己的异样。
沈照低声问:“觉得别扭?”
姚筠心里着实别扭,却不敢表露,勉强开口:“只是有些痒”
沈照立即道:“冒犯了,表兄别见怪。”说着朝他身后站了一步,略拉开些距离。手却没有收回,而是在他后颈又摩挲了几下,接着去抚他头发。
这样的举动,别说兄弟,就是父母双亲,在成年后也未曾做过。姚筠异样极了,勉强任他抚摸,忍耐不住地皱眉:“好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