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铖自是发现柳卿已经醒了,撩开帘子进到里间,看他悄无声息默默落泪,一时间也不确定这些话让他听见了到底好不好,柳卿呆呆看着他,这会好像并不害怕,沈铖走到床边,心念一动朝柳卿长开双臂。
柳卿的手轻轻攥了攥,即便他告诉自己不可以,身体却不受控制,往前一倾就这么毫不犹豫钻进福王的怀抱里,这一瞬间仿佛有冰雪消融般的感动,沈铖的心软得一塌糊涂,收紧双臂将人拥住,“小常的性子直来直去,嘴上厉害,心还是好的,本王说了他,相信他知道错了,你别往心里去。”
柳卿小幅度摇了摇头,福王身上有非常好闻的味道,不像他所知道的任何一种东西,所以柳卿无法准确形容,硬要说的话,就是福王的味道,清冽柔软,带着让他不由自主想要亲近的温度。
听到柳卿吸了吸鼻子,沈铖揉了揉他的脑袋,“为什么哭?”
柳卿不敢搂沈铖,只悄悄攥着他衣服的一点点布料,听多了什么贱骨头骚货浪货,柳卿的意识里已经默认这就是事实,他几乎已经忘记了被卖到南风馆之前自己是什么样子,但是福王却说,他骚浪贱全都不是他的错,是别人的错,所以不该指责他。
这些话柳卿闻所未闻,却戳得他又酸又疼,眼泪怎么也止不住。
沈铖知道他这是委屈大发了,叹了口气任由他宣泄情绪,等他哭得差不多了,才捧了柳卿的脸来细细给他擦眼泪,柳卿下意识躲了躲,柔软的指腹按在他脸颊上,轻轻一抹刮去眼角的泪水,有点痒痒柳卿还挤了下眼睛,福王仍是柔声细语,仿佛有耗不完的耐心,“不哭了,从今往后你也可以和小常一样,和其他寻常人一样,再也不用做你不愿意的事了,也再也没有人可以强迫你。”
柳卿的睫毛湿漉漉的,眨着水汽模糊的眼睛,听了这话也没有什么情绪的转变,沈铖知道他是又没听进去,也不介意,想起什么就跟他说些什么,不急不缓,“你还病着,这几日好好休息,等病好了,就跟在本王身边,像小常那样,当然,你要做的事情大概比小常多一点”
话到这里沈铖微微一笑,柳卿知道多的那点是什么,怕还是怕的,但是对象如果是福王的话,好像又没什么可怕的,柳卿鼓起勇气点点头,抬袖擦鼻子,沈铖见了从怀里摸出一块丝帕来,“听话,不许躲。”这样说着便将帕子覆在了他鼻子上,柳卿僵了僵,看得出来本能想躲又因为沈铖的吩咐而左右为难,纠结片刻到底一动没动。
他这般乖巧,沈铖是真想亲亲他,却也只是想了想而已,给柳卿擦了鼻子,丝帕随手放去一边,“你身子特殊,别紧张府里上下只有本王知道。之前种种到底是伤了根本,等病好了,该有的调理免不了,本王会亲自来,不会让别人碰你,当然,如果你自己能做好,本王也可以让你自己来。”
柳卿低着头,抿了抿唇,出乎沈铖意料地开口回答了他,“王爷做主,柳儿都听王爷的。”
沈铖对这样的进展已经非常满意了,又给他理了理有些凌乱的发丝,“本王让小厨房准备了糕点,你尝尝,觉得好吃的告诉本王。”沈铖说着要站起来,却被轻轻拽住了袖口,停步回头,柳卿局促地缩回手,“王爷”
沈铖习惯性安抚,“本王不走,去去就来。”
柳卿连忙摇头,“王爷的伤,要重新,重新”简简单单一句话,说到最后近乎嗫嚅,沈铖看着他微微泛红的脸颊,没忍住伸手去摸了摸,然后拿过早上刚刚用过还没来得及收拾的东西,让柳卿就坐在床上给他换药。
柳卿觉得面对福王他就总是在纠结,没有一件事在他的理解范围内,坐在床上伺候这样真的好吗?好像从来就没有这样的规矩,他应该跪在地上,再不济也得站着,现在这样到底算怎么回事
但随着沈铖将衣服脱下,柳卿就顾不了那么多了,福王手臂上的鲜红刺目,将用来包扎的白布染得透彻,柳卿皱眉无意识微微噘起了嘴,这个王爷真的一点儿都不觉得疼吗?可他看着就疼。
柳卿小心翼翼拆开布条,福王并没有盯着他看增加他的压力,而是突然开口说了句出来吧,柳卿还以为他在跟自己说话,手上动作微顿,下一秒有个人不知是从哪里跳出来的,落定在外间,单膝下跪,规规矩矩唤了声王爷。
这是要谈他不该听的事情,柳卿瞳孔缩了缩,噩梦般的回忆如潮水般涌上来,曾经因为被做得太狠,实在没力气,在该退下的时候动作慢了点,差点被生气的客人割了舌头和耳朵,他哆哆嗦嗦跪在那里磕头求饶,客人任由他磕破了头,才冷哼一声不过是个被操烂的货,也就这声音还听着凑合,不能说话了倒也可惜那次他被罚了木马,那两根木质的淫具又大又硬,几乎活活捅穿他,整整一天一夜,死去活来,最后嗓子活活叫坏了才被弄下来,那之后他哑了有小半年,嬷嬷嫌他哑了是个赔钱货,实在没办法才找大夫来给医好的。
柳卿的呼吸变得有点急促,手里的东西也拿不住,掉下去不说,还正砸在福王伤口上,沈铖皱眉但是没吭声,一把捏住他的手腕,柳卿脸色惨白惨白,要不是他本来就跪坐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