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气。”季禾被他吻得一颤,好半响才开口说,“我看到你一直不退烧,也不醒,实在是有些怕了……没法安下心。”
林简彻听见他这么说,呼吸窒了一瞬,满心都是疼的。
他的上校独自一人醒来,不肯好好休息,硬是要固执地怀着满腔不安过来守他。
林简彻将人圈在怀里看了许久,重新吻了上去。
“季禾,”他说,“睡一觉吧,我哪都不去,就在这里陪你。”
32.
李健和提着一罐满当的骨头汤,敲响了病房的门。
他等了一会,在打开的门后看见季禾,笑了笑说,“我听闻林长官醒了,过来看看他。上校也守了这么久,身体怕是吃不大消,要不要回去休息一下?”
季禾把门拉全,侧身让他进来,“不必了。我看着他,比较安心。”
林简彻正百无聊赖地靠在床上看报纸,听到动静,放下了手里的东西,起身看过来,“李连长。”
“恢复得怎么样了?”李健和把手上的汤罐放下,说,“学生们昨天去帮忙收拾被毁坏的房屋时,主人家心一狠,把栏子里压死的猪炖了,做了好几锅汤。学生们说特意给你留了一碗,身体还是要好好养着。”
“哪有那么娇弱,”林简彻也笑了起来,顺带告了一笔季禾的黑状,“承蒙连长好意,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只是季上校一直不肯让我走,非得逼着我在这发霉。”
季禾瞥了他一眼。
“季上校这是心疼着你。”李健和看着两人,感叹道,“那边暂时不用二位操心,好好休息一段时间再回来也不迟。这么乱的年头,亏得你们二人兄弟情深了。”
林简彻颇有深意地看了看季禾,那人却轻咳一声,转过了头。
李健和与林简彻客套了几句,便要告辞离开了,“我还有些事情要处理,就不打扰你们休息,先走一步了。”
只是他刚走到门口,走廊中便传来了一阵急切的脚步声,随后房门被粗暴地敲响了。
李健和有些不悦地打开门,却见一群穿着军服的士兵整整齐齐排成一列,端着枪站在了长廊上。
“我看这也是巧,碰上两位长官都在。”领头的那位打量了一番病房,对两人行了个军礼,话语间透出一股掩饰不住的刻薄气,“走吧,我们过来护送两位回南京。上头那位在等着呢。”
季禾不答话,脸色却在一瞬间黑了不少。
李健和觉察到气氛有些不对,回头对季禾说,“季上校,我们请求支援的时候也发了一份电报给南京。那边这么匆忙地过来找您,怕是有什么要紧的事情。这边我来顾着,不会出什么大问题,您和林长官先安心回去吧。”
“季上校,”领头人把腰间的配枪抽出来,拿在指尖转了几圈,胁迫的意味溢于言表,“都这么说了,还有什么不放心的?还是尽早启程吧,您和我都知晓那位的脾气,若是等久了不耐烦,可就不大好了。”
“您先回去。”季禾对李健和说,“我们自己处理私事,实在是不好耽误您的时间。”
李健和听季禾这么说,虽然心里有些放心不下,但确实也没有什么立场去掺合,便点了点头,出门了,“好,那我不打扰了。”
“我一个人回去。”季禾看着房门合上,冷冷地说,“林简彻不用跟着。”
“那怎么成?”领头人看了两眼林简彻,嗤笑一声,说,“那边谁不知道您和林长官关系好,是不可多得的生死之交。就这么分开了,那多可惜。”
季禾一听这话,顿时也抽出枪来,不轻不重地压在了木桌上,“你暂时还没有这样和我说话的资格。”
领头人见季禾油盐不进,顽固得很,顿时也来了火。他正要喊外面守着的士兵进来强行把人带走,林简彻却慢慢站在了季禾身前。
“上校,”他理也不理怒火中烧的领头,只是温柔地看向季禾,说,“走吧。我跟你一起回家了。”
——
南京的天空很沉。
林简彻和季禾下了火车,正打算回去接肥猫儿,却被一队持枪的士兵拦住了去路。
“林长官就先回去吧。”领头对林简彻说,“季上校还有些公务,我们先带走了。”
林简彻挡在季禾前面,明明眼底冷成了霜,面上却还要笑着,“我和他一起去。”
“都说了是公务,您就不必跟着。”领头用眼神示意一旁的士兵,“去,把他们分开。”
季禾不动声色地勾了勾林简彻的手指,想让他安心些。
他不顾林简彻恳求的眼神,独自走了出来,神色淡漠地说,“走。”
领头冷哼了一身,带着一群人将季禾送到备好的车上。末了他似乎想到什么,转过头,朝不远处的林简彻露出一个意味不明的笑,“林长官怎么这样看着我?放心,您和季上校,很快就会见面的。”
33.
季禾面前的办公椅上,靠着一个戴着金框眼镜的男人。
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