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准备好的一列士兵破门而入,迅速上前压住季禾的肩,随即将锋利的刺刀抵在了他的脖颈旁。
士兵把季禾身上的配枪搜出来,手上还多了个东西。他看了两秒,立即呈交给易知捷,“报告,从口袋里找到了一张纸条。”
易知捷接过来,浅浅瞥了一眼,盯着季禾的眼神越发沉密了起来。
“季上校,”他晃了晃手中的纸条,笑着问,“你知道这上面写了什么吗?”
“这可是日军指挥官,开给叛徒的最高报酬。”易知捷有些遗憾地说,“早知道不白费力气了。上校这么客气,自己把证据送了上来,我哪来有不收的道理?”
季禾的脊背依旧挺得笔直,脸色却一点点苍白了下去。
他小心带回来,一直以为的敌方情报,却只是卖国贼一场肮脏龌龊的交易。
“季上校卖国求荣,实在是令人不齿。”易知捷佯装痛心地看着他,挥了挥手,“先押下去,就关在他姐姐季鸢旁边。这么多年姐弟相见,在里头也好照应。”
易知捷一路盯着季禾被带走,满意地吩咐旁边的副官,“季禾……天生了一幅傲骨头,真是难对付得很。叫报社的记者都过来,拍些难得的好东西。”
“对了,”他想了想,嘴角勾起一丝阴沉的笑意,“你们季上校犯了错,可得罚一罚。”
副官刚打算离开,听见这话愣了愣,像是猜到了什么,结结巴巴地问他,“这……这怎么罚?”
“还要我教你不成?”易知捷懒懒地说,“平日逼供重犯时用了什么刑,就给季禾上什么刑。把握些分寸,暂时别玩死了人就成。”
他抽了只钢笔在指尖玩弄,心情愉悦地想,这世上毕竟还有心疼着季禾的人,若是见着那位风光霁月的人成了监下囚、泥中垢,可不得疼得肝肠寸断。
——
雨势越来越大了。
季禾被押进监狱时,已经淋过半身的雨水,整个人都是冷的。
押着他的士兵走进去,粗声粗气地指使门口站岗的守卫,“李生,这是新送来的重犯,押到季鸢旁边,别出差错了。”
年轻的守卫点了点头,朝士兵所指的方向看过去,顿时被惊到了,“那不是季上校吗?你们别搞错了吧。”
“怎么就你小子事多?”士兵有些不耐烦了,“就是他,上头的命令,可得给我看严了。”
李生犹豫片刻,拿出一副镣铐给季禾扣上,末了轻声道,“季上校,冒犯了。”
季禾摇了摇头,跟着他往监狱的深处走。
他很快便见到了季鸢。
夜已经有些深了,可她却不肯去睡觉,挺直了背坐在凳子上,眼神空洞地望着前方。
季鸢看到浑身是雨的季禾,像是早就料到般,唇角缓缓勾起一笑。待季禾走近了,她终于开了口。
“季禾,”季鸢直直盯着他,“你从来就不肯听我的话。我先前叫你走,你不肯,非得来这种鬼地方和我作伴。”
季禾一言不发地看着自己姐姐,被身后的士兵押进了隔壁的牢房。
她露出一个悲哀至极的笑,声音尖的渗人,“你为什么不肯走!你早该走啊!”
季禾闭了很久的眼,最终抬起头来,“姐姐。”
他看见女人满脸泪水地抓着栏杆,心中难受万分,却只低低说道,“对不起。”
34.
林简彻接到肥猫时,已经是第二天的清晨。
他回去后总是安不下心,在住宅二楼的窗户口点了盏灯,等了季禾大半宿,却也一直没见着人的影子。
最终林简彻揉着冻僵的手腕回去睡了一会,在不安稳浅眠中几度转醒,想起来还有只上司的猫没接。
肥猫儿好些日子没见着林简彻,也没像以往那样地用抓子挠人,任由他抱起来,乖顺地将身体蜷缩在一起,偶尔蹭两下带着体温的衣料。
帮忙照顾肥猫的司机给林简彻倒了杯热茶,在他对面坐了下来。他似乎想说什么,却又找不到接话的头,最后终于不痛不痒地问候了一声,“林长官,你这脸色有些不太好啊。”
“劳您挂心。”林简彻喝下一口茶,说,“天气有些冻人,许是不小心着凉了。”
司机看了看他,踌躇了好一会,还是问道,“您……看了今天早上的报纸吗?”
“还没有。”林简彻抱着猫的掌心松了松,心里隐隐涌上来一种不好的预感,“是出什么事了?”
“您自己看看吧。”司机从身后抽出一张报纸,摊在林简彻眼前,“他们忽然说季上校叛了国,列了足足有一张纸的证据。还要……还要处刑。”
林简彻翻了两下报纸,整颗心都如坠冰窖。他浑身发冷,听见司机在旁边愤怒地说,“他们怎么敢这样诬陷季上校!季上校为党国出生入死,做了这么多事情,有什么是对不起他们的?!怎么能为了一己私利,这样过河拆桥?”
“林长官,我跟了季上校这么多年,知晓他是什么样的人,”他越说越生